窦芷慕郁气一扫而空,有些高兴起来。
言书与扶墨奇怪的望着自家小姐,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事,便从阴云密布变成万里晴空了?
窦芷慕望着言书道:“你不是说回家一趟吗?怎的又同我回窦府?”
言书嘟着嘴道:“还说呢,小姐你刚刚那样我能放心吗?”
窦芷慕想了一下,对赶车的车夫道:“林叔,先把马车赶去桂花胡同一趟。”
言书受宠若惊:“小姐要送我回去?”
“嗯。”
言书挽住她的手臂,头往她身上拱,撒娇道:“小姐对我太好了吧。”
窦芷慕嫌弃地推开了她的脑袋:“多大人了还撒娇。”
扶墨见着她二人这样哈哈笑个不停。
路上,窦芷慕还让车夫停下,让言书去买了些糕点。
言书还以为窦芷慕买来自己吃的,没想到却是让她带回去给蓝子衿母子的。
扶墨奇怪地看了窦芷慕一眼,不懂自家小姐怎对言书与那穷书生那么上心了。
她与言书都是十岁左右到的窦芷慕身旁照顾,三人感情颇好,窦芷慕与言书是同年的,俩人都是十六,而自己要比她们大上一岁,她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要说的。
言书与蓝子衿老家都是在距离京都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那一年一场巨风,言书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而作为邻居的蓝子衿亦是差不多,好在他的母亲活了下来。
两家人从前关系就好,蓝子衿的母亲魏氏便把言书当自己的孩子带着,从前他们两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算殷实,这一下子一无所有,又有两个孩子,可想而知过得有多难。
之后他们来了京都,因为京都容易找到事情做,魏氏一人要做好几份工,后来她累病了,再也下不了床。
蓝子衿原想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的,但十岁的言书先他一步把自己卖入了窦家。
言书觉得蓝子衿很聪明,让他去做个奴仆太可惜了。
这些年,言书的月例基本都给了蓝子衿,自己则过得很是窘迫。
扶墨有些担心,再过两年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闱,据说蓝子衿也会下场,若他高中,可就是官老爷了,到时候,他可还会看得上言书?
她知道言书不会爱听,但作为姐妹,她还是要说。
她望着言书道:“你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才是,别什么都给你那子衿哥哥。”
言书歪着头:“后路?什么后路?子衿哥哥就是我的后路呀!”
扶墨叹了口气:“你自己也说他颇有才华,他日他若高中,多的是那些高官大户去傍下捉婿,你便一点不担心?”
言书挥了挥手:“他才不是那种人。”
扶墨一付你没救了的表情。
窦芷慕望着扶墨,缓缓开口道:“蓝子衿,他不会的。”
扶墨盯着她:“小姐,你上次不还说言书日后肯定要被蓝子衿辜负吗?”
窦芷慕上辈子,在言书去世前一直都是认为她最后必然被辜负,但是后来被时间证明了一切。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最近在学习看面相,发现他是个不错的人。”
言书眼睛一亮:“那小姐看看我与子衿哥哥日后会如何?”
只三人在场时,窦芷慕不让言书与扶墨自称奴婢,所以她们都是自称为我,言行会比较随意。
窦芷慕认真地看着言书,这一世自己不会让她早早便去世的,她与蓝子衿必然会有个好的未来。
她笑道:“我观你那位子衿哥哥是个气运好的,日后说不定能做大官,他是个钟情的,会好好对你。”
顿了顿坏笑道:“我还看出来你是个子女缘深的,说不得能生十个八个的。”
言书脸一红:“我又不是猪。”
扶墨见如今连小姐都看好那蓝子衿,便没再说什么了,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许多男子发迹后便会嫌弃与自己一路患难过来的女子,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
但事事无绝对,说不定那蓝子衿是个例外的呢?她也希望言书日后能好。
三人说笑间便到了桂花胡同,言书撩开车帘,便见不远处蓝子衿站在门外望着胡同口,显然是言书说了今日会回来。
蓝子衿长得与别的文弱书生不同,并不单薄,长相不错,一表人才。
他除了念书还要照顾魏氏,家里的一切事宜,听说他还要抄书卖画赚些银钱。
窦芷慕心想,这样的人可弱不了。
言书回头对窦芷慕道:“小姐,我到家了,今日多谢小姐送我回来。”
窦芷慕点点头,问道:“明早可要我派人来接你?”
言书赶忙摆手:“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便好。”
窦芷慕也没多说,等言书下车后与扶墨回了窦府。
今日朝廷休沐,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