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骁奇耐心渐渐耗尽:“你是要让父亲将同僚都得罪个遍吗?你有想过父亲会如何为难吗?这天下再找不出比你更不孝的女儿来,自我与你母亲和离后,你便越发出格,你怨恨我与你母亲和离吗?明明是你母亲容不得旁人,最初也是你提议和离的,不是吗?”
窦芷慕看他,但不说话。
窦骁奇以为女儿理亏,越发起劲:“若是因着和离影响到了你,那你尽快让你母亲回窦家来,如此咱们一家方会回到从前。”
窦芷慕只觉好笑,别说母亲不会回到窦家,便是回来,也回不到从前了。
窦骁奇又道:“若换一家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子女说愿不愿意的,父亲愿意与你商量,是尊重你这个女儿。”
实际原因是因为他搞不定霍氏。
窦芷慕垂眸:“那父亲的意思是?”
窦骁奇放轻了语气:“你与瑾恒的婚事继续,为着你能风光出嫁,让你母亲快些回到窦家,你与她说,我日后会对她好的,过不多久,那些妾室便要相继生产,到时孩子多了,她若喜欢哪个,便抱过来教养,多少个都行,随她高兴。”
窦芷慕笑了,真是,好体贴呢!
窦骁奇见女儿那隐含讽刺的笑意,沉了脸:“这是对父亲的态度?”
窦芷慕道:“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首先就得我母亲与您一道同意这事方算有理,便就算她与您和离,你觉得她管不了窦家的事,但您的母亲,我的祖母,她还健在,您又有什么资格独自决定女儿的人生?女儿还是那句话,若祖母同意此事,女儿便同意。”
窦骁奇气得嘴抽,他便是因着知道母亲不同意,这才先与女儿说的。
他气道:“你这不孝女,这是完全不顾父亲的前途了吗?”
窦芷慕望着他,面色平静:“你觉得升官是靠讨好帝王妃子的娘家吗?杜伯父没讨好任何人,不也升到了四品?”
窦骁奇听她说起杜庆,心下更不是滋味来,心中隐秘的心思被触动,他气得吼道:“我便是要叫你嫁给云瑾恒,除了他,父亲不会同意任何人,便是你祖母看中了谁,只要父亲还活着,便不会同意。”
窦芷慕毫无畏惧:“无妨,女儿不嫁人便是。”
窦骁奇举起手,便想扇女儿一巴掌。
窦芷慕冷冷的望着他:“父亲尽管甩女儿脸上,但女儿不知道若舅舅知晓此事,又会如何?”
这话成功制止了冲动的窦骁奇,想起上次被徐青单方面殴打,便有些怵得慌。
窦骁奇气得不行,却又不敢打女儿,只得大声对下人道:“来人,将这个不孝女带到祠堂去跪着反省,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便是老夫人都不行。”
下人见他几欲喷血的眼神,也是害怕,颤颤巍巍的对窦芷慕道:“大,大小姐,请吧。”
窦芷慕不欲为难下人,站起身往祠堂去了。
言书与扶墨被拦住不准往前,等到窦骁奇气呼呼的离开此处后,两丫鬟便直奔茹慈堂。
霍氏听到孙女儿被关了祠堂,马上吩咐春和去祠堂传话,要将窦芷慕放出来,但下人很是为难,毕竟窦骁奇是这府邸的家主,他真的发了火,他们亦不敢违背。
霍氏在丫鬟的搀扶下亲自往祠堂去了,一下人一脸菜色道:“老夫人,不是小人不将您老人家放在眼里,而是老爷说过,若有违背,便将小人几个打上三十大板,死了丢去喂狗,若活下来的便发卖出去,老夫人便留条活路给小人们吧。”
霍氏气得不行:“好啊,好啊,他如今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如此,我老婆子也不是如此脸厚之人。”
她望向春和:“安排人收拾东西,咱们这就离府,去陵水县,走得远远的,莫在府上惹人嫌。”
春和应下,退出去吩咐人去办了。
霍氏的亲姐嫁到了路途颇远的陵水县,明明她的娘家就在京郊,但她亦是被气狠了,就是要离得远远的。
候管家慌慌张张的去了窦骁奇院中,边跑边大声道:“老爷不好了,老夫人要离府。”
窦骁奇蹙眉道:“慌什么,待过些时日我在去接回来便好。”他想着不过是回个娘家,等过些时日,消了气,他便去把母亲接回来就是了。
候管家道:“但老爷,老夫人说是要去陵水县,这路途遥远,来回便需一个月,这最重要的是,外人若知晓了,必会说您不孝,到时若有言官参您一本,便不好了。”
历代帝王都最重孝道,若皇帝知道自己气走了母亲,把六十岁的母亲气得离家而去,自己这官途也就到头了。
他忙站起身往霍氏的院子跑去。
他到时,霍氏正在丫鬟的搀扶下,往院外走去,显然是要去坐马车。
他马上跑个过去道:“母亲,您莫要与儿子赌气。”
霍氏没好气的望着他:“我这一把老骨头在这府中讨人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