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瑾宁在狱中自戕的消息便传遍了京都,她打破了瓷碗,用瓷片割破了手腕。
狱卒发现时,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没气了。
镇西侯还算仁慈,求了皇帝,没有牵连云家,还让云家将尸身带走安葬。
云谦佝偻着身子,亲自去收了女儿的尸。
很快辞了官,将京都家产变卖,一家人离开了京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胡氏虽有怨言,但也是在无脸呆在京都,便也只能跟着一起离开。
这一日,窦家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应老夫人居然亲自上门来了,为着她母家一个远方子侄。
她甚至连媒婆都一起带了过来。
初时,霍氏还以为她是为了应煜佟上门来提亲,毕竟孙女与她的孙子流落在外那样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她还一直以为杜若章与孙女之事之所以没有后续,肯定是杜家介意此事,虽遗憾却也无法。
这会孙女的亲事就要尘埃落定,她感觉心中也松快了不少。
她带着陆婉莹,亲自出门相迎。
应老夫人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架子,非常热情的与霍氏寒暄。
到了前院正厅,霍氏命人上了府上最好的茶。
应老夫人喝了一口后,将茶碗放下,笑着道:“府上大小姐呢?”
霍氏对陆婉莹道:“婉莹,你亲自去将大小姐叫过来。”
“是,母亲。”
陆婉莹转身款款而去。
这可是窦芷慕的终身大事,应家还如此重视,应老夫人亲自上门,她们窦家自也要重视。
陆婉莹到窦芷慕院中时,她正在逗阿黄。
陆婉莹老远就笑道:“芷慕,恭喜啊!”
窦芷慕转身,笑道:“婉莹姐姐,何喜?”
陆婉莹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应老夫人亲自上门来了,还带了媒人。”
窦芷慕有些意外,外头的传言她自也听到过,但已成事实,她也无法在意,她自知自己与应煜佟身份不匹,她又无法容忍做他的妾室,两人估计是没结果的。
她想着,有了那一个多月相处的记忆,已经很美好了,人生哪能处处如意?
她想过自己一个人过完这一生,她也不怕一个人过一生,活过两世的她,许多东西都已想开。
但此时应老夫人上门提亲,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便就是他们同意应煜佟娶自己,应老夫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亲自上门来。
陆婉莹却没想这么多,推着她进屋:“快去打扮一番。”
又吩咐扶墨与言书将窦芷慕最好的衣裙拿出来,自己则亲自为她梳妆。
不多时,便将窦芷慕打扮得得如九天玄女。
陆婉莹左右瞧了瞧:“好看,咱们快走,免得应老夫人久等。”
窦芷慕带着扶墨与言书跟着陆婉莹去了前厅。
饶是应老夫人如今对窦芷慕有些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窦芷慕向霍氏与应老夫人行了礼。
应老夫人笑着道:“来,到老婆子身旁坐下。”
窦芷慕依言走了过去。
应老夫人盯着她,似是很满意:“难怪佟儿一直念着你。”
霍氏与陆婉莹脸上都是笑意。
但下一句,却让她们沉了脸。
应老夫人道:“佟儿说你与他在外吃了不少苦,如今外面的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此事让我那个孙子夜不能寐,一直担忧着你的婚事,求我帮你找个好儿郎,这不,我娘家旁系一位子侄,与你倒正好相配,他如今二十,一表人才,已经是个举人,虽家世不算太显,但他本人还算争气,又有老身帮衬着,倒也不会辱没了窦小姐。”
媒婆也插嘴道:“是啊,窦小姐,那王公子温文尔雅,一看啊,就是会疼人的,他上头只一个母亲,家中简单,你嫁进去啊,也不用处理太复杂的关系。”
霍氏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但对方是镇西侯的母亲,是一品诰命,不是她能得罪的。
她勉强笑道:“这我窦家的孩子,自是我窦家来操心,何须劳累老夫人呢!”
应老夫人笑道:“老姐妹,话不是这么说的,老身这也是为了窦小姐与我孙儿的未来不是?毕竟传言杀人呐,若你们看得起我镇西侯府,今日便交换了信物庚贴,来日,老身亲自带我那子侄上门来下聘。”
窦芷慕气得心里冷笑不止。自己又不是吃应家的饭长大的,婚事凭什么要应老夫人做主?
你应家看不上自己,自己还不稀罕嫁到应家去呢!
霍氏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这不是赤果果用她镇西侯府的权势来压迫她们窦家吗?
霍氏道:“应老夫人您的子侄自是极好的,但咱们慕姐儿毕竟未曾同他见过面,两人半点情分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