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为难:“皇后,方才麟王来找朕,说是想娶窦家小姐为妃。”
皇后简直要惊掉了下巴,一个亲王,他居然要娶一个五品官之女为妃?
但一想到镇西侯世子也为这个女子一往情深,又觉不算离谱了。
皇后忙道:“那陛下答应麟王了吗?”
皇帝道:“朕只答应他考虑。”
他乍一听儿子要娶个五品官之女,也是十分意外,第一反应就想训斥拒绝,而后一想,麟王又不是太子,无需娶个家族势力强大的妃子,反而是,若他真要娶个母族势力强大的正妃,自己会担忧他想与太子一争。
几个儿子里面他确实最宠麟王,但大郦最后是要交到太子手中的,这点,他从未动摇,他想,若枭儿实在喜爱那窦家小姐,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这个儿子,他只愿他活得自在。
但如今应家也想娶窦家小姐,这让他很为难。
若不应,寒了忠臣的心,若应下,明明是儿子先来求的自己,如此,伤了父子感情。
皇后见皇帝犹豫,劝道:“应世子于国有功,应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臣妾实在动容,陛下,您不知道,当臣妾听到应老夫人说应世子在梦里日日重复死前那一幕,有多揪心,陛下就当是为了安抚镇西侯府吧。”
皇帝背着手,默想了一阵后道:“好。”
翌日,赐婚圣旨便下到了窦家。
窦家众人面色惨白,一方面是为了应家对窦芷慕的羞辱,圣旨虽是皇帝下的,去求圣旨的人却肯定是应家人,他们可记得那应老夫人上次来应家如何趾高气昂的,深怕窦芷慕缠着应煜佟,如今人没了,逼自己家孩子嫁过去,直接做寡妇,怎么能如此欺负人?
但最主要的是,窦芷慕不见了。
没错,好几日前,窦芷慕留下一封信,带着扶墨离家了。
不带言书,许是因为蓝子衿一家,毕竟扶墨没有牵挂。
窦家想着一个姑娘家离家会遭人闲话,对外说是她得了濒死的怪病,不能适宜京都气候,离京去一个住在边境深山的远亲家养病去了,归期难定,生死难说。
便是对下人也是如此交代,因此传旨的太监一问,也相信了这个说法,毕竟窦家不可能为卜先知,提前几日做这种应对。
何况,谁敢抗旨?
太监回去复命,皇帝一时不知自己这道圣旨是传成了,还是没成。
此事麟王自也很快知道了,彼时他正春风得意的等着父皇传召自己,告诉自己同意他与窦芷慕的婚事。
不想却听到父皇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要将窦芷慕赐婚一个死人。
一护卫对麟王道:“那窦家小姐得了怪病,好几日前已经出京去养病了。”
麟王道:“会否是为了拒婚?毕竟让她嫁给一个死人太过侮辱。”
但他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窦家没这个胆子。”毕竟抗旨是重罪。
护卫道:“窦家下人都知道他家小姐前几日离京养病的事,好些下人都亲眼看到窦小姐离开。”当然,这个是霍氏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麟王点点头:“查清楚窦小姐确切地址。”
“是。”
另一边的应家。
王氏很是气愤:“这窦芷慕是故意的吧,早不病晚不病,这个时候病,她就是想我的孙儿死都不安心。”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应仁杰真是无奈极了:“母亲,她前些日子离京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何况,母亲您怎么能让她好好一个姑娘家嫁给咱们佟儿?她顶着一个寡妇的名头,日后还怎么找好人家?”
王氏无所谓道:“大不了她离府时送她一大笔银子,有了银子,还怕嫁不出去?”
应仁杰脸色不是很好:“您觉得,她像缺银子的人吗?佟儿出事,不只您一人伤心,儿子亦然。”
他叹了口气:“儿子已经很累了,日后,母亲莫要做这些事情出来了。”实在太让人心累。
他离开后,王氏一个人坐了许久,她的背影似十分孤寂与苍凉。
——
窦芷慕扮了男装,扶墨做小厮状。
窦芷慕容貌结合了徐玉儿与窦骁奇,绝美中带有一丝英气,扮起男子来不容易让人怀疑,就像她坠崖后也扮过男子,也没有人起疑过。
人都说应煜佟葬身火海,她却是不信的,她要亲自去庸州,去寻找应煜佟。
扶墨见窦芷慕坚决,义无反顾的跟着她去庸州。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将二十来日的路程缩短到了十几日。
黑云山,也就是应煜佟最后打下来的山头,如今一片黑焦。
窦芷慕虽知此处朝廷肯定派人查看过,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与扶墨在山里搜了好几日,直到精疲力尽,她坐在地上,脸上被蹭了不少黑灰。
扶墨问道:“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