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和媳妇简单交谈了几句,便去沐浴更衣,随后风卷残云的吃完饭,便离开内宅去往二堂。
虽然回来了,但还不到他休息的时候。
刚坐在椅子上,蒲振便走了进来。
“知府大人,那些人犯已经全部都押送到了大牢之中,下官也准备带兵离开。”
王茂平点了点头:“这么久以来辛苦蒲千户了,接下来的事情多有烦劳。”
那些商队虽然如今都已经被抓,但说白了绝大部分也只是被东家派来运货的人,所以背后的东家显然是更加重要,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那些商人基本上都不是肇原府的人。要抓他们到肇原府来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是知府,人家也是知府,有什么资格上人家的地盘上抓人呢。再说,有些商人根本就不是林江人,押送到肇原府实在是不合适。即使巡抚大人同意了,王茂平也不想这么做。
所以在行动之前,王茂平就已经请褚旻向巡抚大人提议,那些商队的东家带到庆绥府去受审。
这样,既不会因为分开审案,将一个大案,打散成单独的案子而显得凌乱,也不会降低威慑。
关键是一视同仁,各知府不会心有不忿。况且这么大的案子,还涉及到边军,他不敢也不够格去审,所以还是由巡抚大人审理最为合适。
功劳跑不了他的,还不得罪其他官员,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能够想到,想来巡抚大人也能够想到。所以,既然对自己有利,还是主动提出来的好。毕竟他可是很识时务的。
而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巡抚苏溢诚对于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是心知肚明,也明白将这个大案交给王茂平去审并不太合适。
但到底是人家发现了私贩货物的路线,又盯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案子,绝对可以让他名气更进一步。如果不让人家去审难免有得鱼忘筌之嫌,很容易寒了对方的心。
王茂平这个人才智过人,精明强干,所以明知道不合适,苏溢诚还是打算想办法将那些商人送到肇原府。这份天大的功劳,是他应得的。
而让苏溢诚没有想到的是,在对私贩路线动手之前,褚旻却带回来了王茂平的提议。果然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
如今,虽然那些被抓起来的人,王茂平还没有审问。但他们的东家是谁,早就已经查的明明白白,就连这次多出来的那家也是如此。
所以,蒲振奉了巡抚之命,派人将札付及平咨送到所涉及到的府州或者地区,并协助他们将人押送到庆绥府。
“王大人,下官告辞!”
“蒲千户,保重!”
王茂平目送着蒲振离开,这条关口私贩路线已经被截断,如今还剩另外一条,池焱仍旧派人盯守着。
希望这个案子可以让严定怀投鼠忌器,要不然就需要另想办法打草惊蛇。他希望保留这条路线,同时又不能让货物运送出去。
正想着,谭展同也走进了二堂。
“大人,除人犯已经关进大牢,那些货物及车马均已安置完毕。”
要说府衙大吗?那自然是大的。南北一百二十丈,东西一百丈。除了大堂,二堂,内院,三堂。还有各科房吏舍,大牢膳厅,税库馆厅等等。
有时谭展同走着都感觉累,可是今天他却感觉到原本宽阔威严的府衙,竟然如此的拥挤。
马厩里的马匹突然翻了一番还多,拉货的马车将马厩外的空场全部占据。即使是这样,还没有全部安置的下。只好将剩余的那些,挪到了其他空地。
所以看起来拥挤不堪。
这还不算完,车上的那些货物,已经将府衙空置的仓库都填满。剩余的那些也只能是,露天堆放在仓库外,用苫布罩紧、压实。避免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湿。
此时谭展同可谓是满心疑窦,这些人犯,这些车马、货物,还有已经离开的官兵,无疑都表明,知府大人是破了一起相当大的案子。而且目标还是商队,但问题是这些商队到底做了什么呢?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让谭展同的背后升起寒意。
“大人!”
关纵此时也走进来行礼。
王茂平冲着谭展同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开口道:“让通判,经历,知事他们去谨礼厅。”
“是!”谭展同行礼后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二堂之中,只剩下他与关纵之时,王茂平方才开口:“找到了吗?”
“是!”关纵将一个袋子呈到了桌案上。
王茂平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片片铜牌。造型简单,上面并没有什么纹饰,可以称之为铜片。这应该就是陌惜楼的人那天在许家房顶之上偷看到的。
“那些人怎么说?”
“回大人,那些人说,这些是用来换取马匹的。”
“谁给他们的?”
“脚铺的掌柜。”
“然后呢?”
“脚铺的掌柜说这是许家人给他的。”关纵接着回答道。
那掌柜一开始还想装傻充愣,不过这是府衙的大牢,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还没怎么用刑,就已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