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祂在问什么。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下意识地否认,但又在望进德累斯顿石板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眼神里时,快要从嘴边涌出来的否认就全部化作了稍显沉重的无声。 辛苦吗 辛苦的。 守护世界怎么可能不辛苦 况且他既要负担起新时代世界基石的责任,又要时刻肩负起保护世界的重担,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怎么会不辛苦呢 很辛苦,但是也很充实。 他虽然生性冷淡,仿佛一个天然的非人,但是偶尔也会有一种轻微的、恍惚的失重感找上他。 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新文明,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高坐于云端之上,俯瞰人间的时候,也会偶尔产生疑惑。 我真的是从这里诞生的吗 我诞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只是偶尔罢了。 身负重担的不死鸟不会被一时的迷茫困住,他保护着世界,保护着世界内部的生灵,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始终如一。 寂寞吗 不会。 能和他交流、陪伴他的世界妈妈比母亲沉睡的时间更长,也更加频繁,他已经习惯了。 但他会觉得辛苦。 可这是很正常的,觉得辛苦就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就继续做他的事情。 然而现在,突然有人这么问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休息自己劳累的不死鸟刹那间有些发蒙。 他很不习惯被人这么关心。 在过去的时光里,他永远都是保护者,只有他的两个母亲会关心他。 可那不一样。 那是他的母亲,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但这个世界的德累斯顿石板不是他的母亲,祂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死鸟周防尊有些无措。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德累斯顿石板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还好。” 说完,他就局促地转移了话题,谈论起如何将复刻好的权柄加诸于每一任赤之王的身上。 德累斯顿石板微微一怔,随即笑开了。 真是不坦率的孩子啊。 但是很可爱。 世界基石看着面前这个微微红了耳尖,还要一本正经转移话题的异世养子,一边觉得自己应该摸摸这个孩子的头,一边觉得 等抓住了比水流,还是把那个熊孩子打一顿吧。 啧,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真香 周防尊是在另一个自己跟着青之王离开后的第二天,猝不及防感受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汹涌变化。 他还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已经不在宗像礼司的屯所,而是被非时院的兔子请去见了黄金之王。 彼时的赤之王还在想,如果今天青组还不放人,他就要亲自上门抢人了。 一脸不耐烦的周防尊端起酒杯,正要将颜色玫红的果酒一口闷掉降降火气,嘴唇才沾上杯沿,一种被突然攥住心脏的强烈感觉凭空袭击了他。 啪的一声脆响,他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玫红色的果酒瞬间浸湿了他半只衣袖,酒吧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了过来。 周防尊,吠舞罗最强大的王,此时正一脸痛苦地攥住心口的衣服,仿佛浑身力气被瞬间抽干了一样,无力地从吧台椅上滑落下来。 “尊” “王” 所有人立刻扑了上去,手忙脚乱地把人接住。 然而下一秒,还没有把担忧问出口的他们就被自家王猛然暴涨的力量所逼退,就连栉名安娜也无法接近。 “这是怎么回事是王的力量暴走了吗” 十束多多良无措地问道,他试图将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可这个在从前屡试不爽的办法在此刻却失效了。 周防尊的力量依旧在暴涨,赤之王的圣域完全开启,吠舞罗上方也出现在了一把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监控到赤之王威兹曼偏差值极速上升的青组飞快地行动起来,宗像礼司亲自驾车,愣是把速度一般的汽车开出了赛车的架势,一路闯红灯,脸色沉得快要滴水。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周防那家伙突然就失控了 不应该啊 他的磨损度还没有达到最危险的边界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失控 难道是另一个周防出事了 不不可能 宗像礼司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测,连续两个飘移,直穿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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