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城开往陕北地区的火车况且况且行驶在铁道上,一车的知青经过一夜的颠簸,非但不见疲态,甚至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一车人聚集在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歌声仿佛要冲破云霄,驶过一片林子时甚至惊走了飞鸟。
叶娇娇靠着车窗,脚边是自己的行李,一个大背包,就是她在那个家18年的一切。
她自嘲的笑笑,早就该明白的不是吗,为什么还抱有期待。
旁边乔淑捅捅她的胳膊,“哎娇娇,大家都在唱歌哎,你怎么不唱歌啊?”
“有什么好唱的,你们都不累的吗,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了,我都快跟着火车一块儿散架了。”叶娇娇翻了个白眼。
趁着说话的间隙伸了个懒腰,骨头好像被唤醒了一样,噼里啪啦的响。
“唉,累啊。”
乔淑这会儿就没有刚才唱歌时候那种激昂的情绪了,整个人好像都萎了。
“我真不想下乡,我还想留在我爸妈身边呢。而且咱们去的都是什么地方啊,听说他们那里还住窑洞呢,那种土做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吗,我好怕晚上睡着睡着就垮了。”
叶娇娇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翻白眼了,还有点无语,更多的是满脑子黑线。
“你想多了吧,在人家陕北地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住上窑洞的。就你这样的知青,也就只能住那种草搭起来的屋子了。”
乔淑怒了,“我还想着我能不能住上那个窑洞呢,本来还觉得试试也不错的,结果你居然跟我说,我连窑洞都住不上?”
“那不然呢,你还想住窑洞呢,有地方给你睡就不错了。”
“啊啊啊,叶小娇!我要杀了你!”
乔淑张牙舞爪的,手掐住叶娇娇的脖子,看起来凶狠却很注意分寸,没有用多大力,叶娇娇也没感觉到痛。
不过被乔淑这么一闹,那种惆怅感被冲淡了许多,心里舒服多了。
叶娇娇其实是重生的,上一辈子被重男轻女的爸爸酒后家暴打死后就胎穿到70年了。
不过或许她命不好,又或许就应该过这样的人生。她这一次又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原主叶娇娇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儿,1953年就已经在有意识的小范围实施计划生育了。
尤其是比较发达的地区,叶娇娇出生在江城,虽然只是农村。
但是也被计划生育牢牢管制着,因为生了两个女儿,再不允许生第三个了,所以叶父叶母一直对叶娇娇淡淡的。
但是她的大姐叶满宝,却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
叶父叶母躲着街道的人,又生了一个儿子叶明宝,对叶娇娇就更淡淡了。
相比于大姐和小弟,叶娇娇真的就好像个捡来的。
一个叫满宝,一个叫明宝,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
只有她,虽然叫娇娇,但并没有被好好对待。
这次知青下乡也是,父母舍不得姐姐和弟弟,她这个时刻准备为家庭牺牲的老二就派上了用场,反正她不是多么重要的孩子,下乡了也不会心疼。
思绪被慢慢抽回,行驶中的火车鸣笛靠岸了。
人群开始沸腾了,前面的知青都纷纷拎起自己的行李下车。
都是第一次下乡,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大家都很期待这次“旅行”。
都是熟知这段历史的叶娇娇知道,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马上就会知道,这次绝对不是什么旅行,说是跟劳改差不多都不为过。
“想什么呢叶小娇,还不快走?”乔淑拎着自己的行李,临出门前用胳膊抵抵叶娇娇,提醒她该出去了。
“哦!来了!”叶娇娇面带微笑的回应她。
幸好还有乔淑,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正好被一起分到陕北了。
下了月台,西北地区独有的风沙让叶娇娇领略了一把秋风萧瑟。
火车站人头攒动,不时有人粗声叫着xx村xx公社xx大队的知青,到这里来。
知青的名单是在他们到之前就到各个村子的,由县里统一分配再发到各个村子里。
下乡的知青实在太多,不是一个村或者一个公社就能分到的。
“乔淑!杆子公社高粱大队磨子村的,到这里来!”
乔淑的名字被叫到了,她扬起声应了一句。
然后跟叶娇娇祈祷说:“真希望我们能分到一个公社一个村子,救命,要是我一个人在磨子村我肯定会死的!”
叶娇娇拍了拍她,深沉道:“快别废话了,你赶紧过去了,别听见人家喊你呢。”
紧接着乔淑,叶娇娇也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叶娇娇,杆子公社青山大队,赵显村。”
“冯西兰,杆子公社青山大队,赵显村。”
“何耀,杆子公社青山大队,赵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