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端着一把激光切割刀,唰唰几下斩断束缚着男人的铁链,又用尽全力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迈上纯黑色的越野摩托,做完这些,她已筋疲力竭,大汗淋漓。 深呼吸几次,极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后,侧头瞄了眼神色仍然呆滞的男人,动手把他结实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上,江幼吹了声口哨,道:“姐带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像风一样自由!” 话音刚落,猛踩油门,如狂风过境般蹿出忏罪院。 白天时,她听往来的和尚说过,灵隐寺后山是一处隐蔽之地,鲜少有人前往。 越野摩托疾驰穿过层层密林,江幼身上抑制多时的毒性开始发作了,当她强忍着眼前阵阵发黑的昏厥感,终于抵达一处山洞时,甚至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的意识中,她把解药扎进肌肉,连捆缠着两人的绷带都来不及解开…… 万籁俱静中,墨色天幕自东方升起一线亮光,缓缓攀高,初升的太阳为世间万物镀上层暖金,阳光透过黑漆的万字窗,洒在卧于床榻安睡的少女身上。 羽睫轻颤,江幼猛然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素色墙壁正中那个浑厚苍劲的“佛”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处昨日入住的客房。 桌椅摆放整整齐齐,地面上躺倒的杀手尸体已消失不见,更加离谱的是,房内竟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只泛着淡淡的檀香,一如昨日初见那般。 只有右臂上那处仍隐隐泛疼的伤口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并非一场幻梦。 杀手的尸体哪去了,是谁处理的? 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他被带到哪里去了?是否平安? ……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子里,却毫无头绪。 伴随乍醒的头痛晕眩渐渐褪去,她扶着床榻缓缓坐起身,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艰难地换下浸满血的黑衣,穿上昨日的裙装。 青桐昨夜睡了个顶好的觉,她紧随着江幼身后,事无巨细的汇报道:“昨日奴婢回房吃完糕饼,又喝了参茶后,竟一觉到天明,连梦都没做一个!” 她只以为是昨日累得紧了,这才睡得沉。 青桐侧头望着江幼,心里犯琢磨:怎么总觉得姑娘今日精神有些不济? 她忽然觉得很懊恼,一定是姑娘刚换了床榻,睡得不香,她作为贴身丫鬟,竟不能为主子分忧,自己却倒头大睡,实是该打!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警醒,服侍姑娘更尽心才行! 江幼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她这般心无城府的模样很好,她望着青桐,一脸笑意—— 怎么可能睡不好呢。 昨夜江竹心送的糕饼是益气生津、滋阴润燥的极品,真真是好东西,不过若是配上那壶田七人参茶,就变成引人昏睡的猛药,怕是比直接服用苯二氮卓类安眠药还要厉害,顷刻间就能让人失去意识。 一边想着,主仆二人已迈入了斋堂。 “啪嗒!”一声竹筷落地的清脆声在东北角响起,江幼循声望去,满意地见到几张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见鬼一样的脸。 回程在即,悟元大师在寺前相送,与知府夫人行礼后,竟缓步至江幼面前,将一个锦盒交于她手,嘱咐一定要在无人的时候打开,胖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笑眯眯道:“女施主有颗慈悲玲珑心,渡众生痛苦,是为大善,老衲修行多年,略有心得,亦不足外人道也。” 山路颠簸,江幼阖目靠在车壁上静思养神,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同车的江竹心斟酌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昨夜睡得如何? “不错。” 江幼缓缓睁开眸子,凤眸划过一丝森寒,转瞬间又含了三分笑意,悠然道:“我昨夜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在梦里,十殿阎罗传话于我,说有人要害我性命。” “不过,却叫我不必担心。” 江幼话锋一转:“他们已遣了幽冥鬼手去索那些恶人的命了!” 话音刚落,便见江竹心一张俏脸瞬间惨白,梗着脖子呆坐了一路,再不曾与她叙话。 琼院里,江幼提着祸害的耳朵,把它拽到那些被撕碎的桌椅家具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小家伙夹起尾巴,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声呜咽几声,表示再也不敢了。 如此这般装乖卖萌许久,才终于求得了主子的原谅,屁颠屁颠地跟着青桐去开小灶。 江幼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打开了悟元和尚交给她的锦盒,墨蓝色粗制麻布上,赫然躺着的,竟然是她昨夜推解药的注射器。 看来昨夜做那番布置的,便是这胖和尚,虽不知缘由,却到底是承了恩情。江幼向来有恩必报,有德必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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