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姓王,据说是宫里积年的老嬷嬷了,很是德高望重。 陈元青笑道:“幼丫头,王嬷嬷平日里忙碌,是贵妃娘娘特别关照,才腾出这一日的空闲出来,你可莫要辜负娘娘的心意,好好跟着嬷嬷学啊。” 啧。 黄鼠狼给野鸡安排的老师,能是什么好鸟? 那嬷嬷脸上挂着端庄得体的笑意:“江小姐即将嫁入皇家,贵妃娘娘心思周全,特安排老奴跑这一趟。皇家不同于平民百姓之家,一言一行都要注重个礼数尊卑,这规矩是顶顶少不得的。” 王嬷嬷才开口,江幼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滚毛的披风裹得紧了些,懒懒道:“喜乐,你跟着王嬷嬷好好学,莫要懈怠。” 喜乐忙福礼称是,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道:“王嬷嬷,劳您辛苦,咱们开始吧。” 那嬷嬷一愣,却不急着翻脸,只说这东西是要教导未来王妃的,推个丫鬟出来算得什么事?莫不是瞧不上她这老么咔嚓眼的奴才吧? 江幼白着一张小脸瑟瑟发抖:“嬷嬷看我现在这德行,能学得来吗?便是让我这伶俐的丫头学了,以后跟着提点我吧……” “阿嚏!”她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含糊不清道:“清夏,倒茶!” 还不待清夏上手,陈禄倒是一路小跑着过来,手中拎着一个极精巧的银色茶壶,殷勤地斟满热茶,又恭敬地奉给江幼:“小姐请用。” 江幼虽觉得莫名其妙,但着实冷得厉害,便也将那茶饮了,只觉得满口清香,赞道:“茶不错。” 陈路笑道:“自然是香的,这是御赐的铁观音,咱们老爷特地给小姐留的。” 江幼瞟了眼陈元青,只觉得他脸上的笑意竟格外真实。 好像真的因为她喜欢这茶才高兴。 这整个过程,王嬷嬷都在细细地观察江幼的行为动作,自她进了这厅堂后,站没长相,坐没坐样的,当真是极粗陋无状的。 再看那张惨白的小脸确实不像是装的,若是正常人披着这么厚的披风,怕是早受不住了,但江幼脸上却一滴汗珠子都没有,反而像是一副要冻死的模样。 王嬷嬷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来教规矩的,不过是受了贵妃娘娘的指派来打探江幼的底。 这些规矩礼仪都是些磨人的东西,最是烦闷和枯燥,需要长久的练习和培养,那些名门闺秀哪个不是自小就耳濡目染着,身边又有专门的婆子事事提点着,才练就了通身的气派举止,又怎么可能是浮皮潦草的指点一番就能学会的? 因此当王嬷嬷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遍后,喜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咬牙追着问着不甚明白的地方。 王嬷嬷上下打量着喜乐,暗笑这丫鬟怕不是想学了这些,日后跟主子抢男人吧。 婚礼前一夜,江幼打算好好的跟桑北延睡一夜,明儿精神抖擞地穿那凤冠霞帔,游街大婚。 然而她才洗漱完,正准备睡下,却听喜乐禀告说陈元青来院子了,说有要事相商。 江幼唇角微勾,终于来了。 陈元青不是真心真意想推她做王妃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与她交代呢。 房间里。 江幼身披着滚毛披风,一脸淡然道:“舅舅这么晚登门,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明日便是你与宣王殿下大婚的日子,舅舅特地来叮嘱几句。” 陈元青敛了笑意,缓声道:“幼丫头,你这般冰雪聪明,该知道我费心思把你塞进宣王府的用意吧?” 江幼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陈元青倒是不恼,只沉声交代她把宣王顾九卿平日做的事,说的话,事无巨细地记下来,每三日跟他汇报一次。 “若是说了关于太子殿下和我的事情,当日便要汇报。” 陈元青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你有消息要汇报时,便把这瓷瓶摆在窗子处,自会有人找你。” 啧。 看来这宣王府也不是铁板一块,竟已被他们安插进细作了。 江幼蹙眉浅笑:“若是我说不呢?” 她倒是想知道,陈元青手中到底握着什么筹码,这般有底气与她说这些话。 “你若是不想死,便要乖乖地按我说的做。”陈元青俯下身,阴鸷地盯着江幼,幽幽道:“你已中了我的痋术,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日夜遭受痋虫的啃噬,最后血枯肉烂而亡!” 痋……术? 是冰血痋那个痋吗? 江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特么古代人就不能像她似的养点毛茸茸的小狼小狗啥的,非得养什么傻逼痋虫吗? 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咱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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