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一片沉默,静可闻针。 邰久郎陷入一种极度的自我怀疑和癫狂的状态,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亲笔写下了这份极详尽的供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被问审过!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学义紧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把邰久郎的供词拿起来细读,其他人也急切的凑到他身边一起。 江幼看着邰久郎,道:“你说的所谓证据,就是赵良每月给你们送兵器粮草,和收假银子、被劫掠少女们的账本吧。” 说着,她把那夜从赵良书房里找到的诸多账本中的一本举在手里,又道:“这些东西早就握在本官手中,还有什么必要再审你呢?” 自从喜乐将银子的蹊跷告诉她,再结合着罗万海给的那块,江幼就隐隐猜测着顾光耀在此地铸假银。 在第一次抓捕邰久郎,拿到他的证词之后,江幼特意再次前往那处无名荒岛,在上面一处山洞中,果然见到那些熔炼碎银子成银漆的炉子,和铸造假银子的模具等物。 她哂笑道:“以假银子作为军饷发给两座大营,真是一桩黑了心肝的好买卖!” 数万名将士绝不会怀疑朝廷发给他们的饷银是假的,而城中百姓又绝不会想到两营将士拿到的银子都是假的。 一来二去。 在这富庶繁华的临海二城中,竟然流动着八千多万两白银!而这些将士搏命、百姓度日的血汗钱,通通进了顾光耀的腰包。 看过供词的吴学义几人,心中无不骇然大怒,强忍着情绪问道:“这些……这些事情,江御史又为何要瞒着我们!?” 若是让他们早些知道…… 若是早些知道……定然要把那赵良大卸八块了解恨才好! 江幼叹道:“这事不仅与帐中诸位相关,更牵扯着两营数万名将士,本官须得将一切彻查后,方可告知。” 便是这几日,她把自己关在寝帐里,将赵良府内的账本细细算了,才知道这么一笔惊天的巨款。 顾九卿道:“诸位放心,账本连着供词早已送去盛京,想来很快就会有回信了。” 一听这话,几人心下稍安。 孙明远又惊道:“哎,这供词不是在咱们手里拿着呢吗?!” 莫不是送错了吧! 江幼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就不能写两份?” 盛京。 太子府。 自从得知邰久郎再次被抓住送回嘉城大营,顾光耀这心就始终吊着,生怕他吐出一点不利自己之事,更是把他们之间的通信都收拾起来,交到彭三手里,吩咐他“妥善”处理。 十二月二十四日,天色刚刚擦黑。 皇宫中传出旨意,急召魏相进宫议事,不过半个时辰后,魏相一脸郑重地走出了御书房,手持着御赐金牌,宣布了皇上的旨意:太子顾光耀和忠勇侯郑镜明勾结倭寇,涉嫌叛国,抓入天牢待审! 随着太子府和忠勇侯府的大门被禁军踏破,两人齐被押入天牢。 之后便是抄家。 太子府。 太子妃郑双双惨白着一张脸,冷静的组织内院外院的下人在两处院子齐齐站着,并未乱了阵脚。 当禁军一无所获地从府门离开时,郑双双满脸惊愕,一直竭力压制的惊惶如洪水般涌上心头,竟然站都站不稳。 贴身丫鬟连忙来扶她。 郑双双猛地抓住丫鬟的手,一字一顿道:“真的,什么都没搜到?” 丫鬟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只当是主子太过于担心太子的安危,连忙出言安慰:“您且放宽心,确实什么都没搜到……” 郑双双脑中轰然一片。 怎么可能什么都搜不到。 这些年她虽然不曾涉足,但还是从细微末节中推测出一些顾光耀见不得光的勾当,禁军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 如果不在这太子府,那些确凿的罪证,和无数往来信件……又会在哪里。 郑双双心中发沉,直觉娘家怕是不好…… 忠勇侯府。 眼见着儿子被禁军带走,郑老夫人一时急火攻心,直挺挺地倒下后,始终人事不省。 曲氏要顾着婆婆,又要顾着全府的下人,只觉得心力交瘁。 她才呵斥了那些哭嚎的下人,就见到郑已微满脸泪痕地站在门口,衣裙上蹭满了泥土,就连发钗都从头上耷拉在肩膀上,失魂落魄,十分狼狈。 她自小是在祖母的疼爱中长大,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祖母都会护着她,因此当郑老夫人倒下那一瞬间,郑已微的内心充满崩溃。 再加上她眼见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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