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出离愤怒, 拳头攥得嘎吱嘎吱响,只恨不能立即找罪魁祸首算账。
梦雨是许家的大女儿,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 被林家这样不当人地磋磨,还要害她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正愁愤怒没有出口,圆圆进来的通知,恰是给愤怒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许小弟没等其他人说话, 在圆圆话音落下,如一阵旋风似的冲出房门,恨恨咬牙:“他还敢找上门, 看我不打死他!”
其他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许小弟就没了影儿。
而许小弟一气冲到外头,一眼瞧见林卫国站在门口。
他这个人浓眉大眼,留约莫三寸长的头发,铺在头顶, 像一个大罩子罩在头顶, 闷闷的,显得人木讷老实,不爱说话。
就这个看上去本本分分、老实可信的人, 把自己的姐姐逼到那份上,为了给他拼儿子, 为了给他所谓的传宗接代, 而他娘的只会说“你忍忍”。
许小弟的眼睛几乎迸出火星子,直冲林卫国而去。
林卫国站在门口,战战兢兢, 搓手焦灼等待。
今儿他一下工,听说梦雨人跑了,第一反应是害怕,害怕他打人的事被别人知道,也害怕他们又生了女儿的事被人笑话。
当然,也有一瞬间的惊慌,后来被他娘一安慰,说是她肯定回家去了,身上没钱,没收拾东西,又抱着孩子,即使想去别的地方也去不了,他也就不那么慌了。
至于他娘说的,她回家告状,他想的也不过是告这个罢了,根本没想别的。
在他眼中,他娘那样对儿媳妇正常得很,正常到他不会有意识到梦雨会因为他娘的原因回家告状。
看到许小弟,林卫国的心紧张到嗓子眼,刚想喊一声”小弟“,便当头挨了一拳,疼得他立刻弯腰捂眼,难受得抬不起头。
没等缓缓,又是如雨点般的拳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身上、腿上,好像有无数愤怒和怨气要发泄,全不给他还手的机会,照着他就是噼里啪啦一通打。
林卫国刚开始还喊几声,以为是许小弟没认出他。
后来,许小弟边打边说“打的就是你狗日的,看老子不打死你”,林卫国也就不再喊了,却也不任由许小弟打他。
他试着把脸和头挡住,挡住这些,许小弟就又打别的;别的地方疼了,他下意识去挡,许小弟又换地方重新打……
挡着挡着,他浑身疼,可对方仍是没完没了,大有打死他的架势,他索性也不挡了,开始还手。
他一还手,许小弟马上嚷嚷上了:“他还敢还手!哥,你快出来,他还敢还手了!”
林卫国心说,他都挨了好一会儿打了,没见有停下来的迹象,他还手不是正常吗?难道是要把他打死才心松?
林卫国身量不高,但人敦实,又是干久力气活的,拳头很有力气。许小弟之前混日子,拳头跟人练出来,很硬,打在人身上很疼。
但是林卫国的拳头更硬更疼,砸在身上仿佛一个铁锤抡在身上似的,生疼生疼的,许小弟疼得龇牙咧嘴,朝林卫国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又是好一通捶打。
他边打边喊外援。
外援·许大哥在屋里等到,立马起身要去“支援”,许梦雨叫住他:“大哥,注意分寸。”
许大哥人更稳重,但听妹妹遭遇这种事,整个人也是平静不下来,闻言,不悦反问:“怎么了,你心疼?”
许梦雨苦笑:“我心疼他干什么,我是怕你们下手太重,给自己摊上事。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许大哥:“惹什么麻烦,你的事怎么就是麻烦了?再说真惹麻烦,那也是我们自愿的,关不着你事。”
李蕙敏在边上瞪许大哥,想说两句,抬眼间,不经意瞥到婆婆的反应,心里再多的不乐意登时也就咽了下去。
许大哥冲出去,支援许小弟。
两人加入战局,瞬间变得不一样,局势呈一边倒趋势,林卫国没过一会儿便肿成了一张猪头脸,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却是爬不起来了。
许小弟不甘心,又上去狠狠踢了两脚,嘴里骂道:“废物玩意儿,这么不中用,老子还没打呢。”
话虽如此,林卫国还手的那几拳砸在他脸上,他的脸此刻也青了,挂上了“光荣的勋章”。
许大哥制止他:“行了,你也别说了,自己都挂彩了,还说人家。”
许小弟:“我这不是叫他给我偷袭了吗?”
许大哥嗯哼一声,不搭茬儿。
林卫国躺在地上嚎了好一会儿,并不见梦雨出来。不光是她,他丈母娘老丈人也都没反应,大舅子和小舅子上来不由分说一顿打,他多少也猜到,自己打人的事暴露了。
林卫国在地上起不来,仰躺着解释:“大哥、小弟,你们能把梦雨帮我叫出来吗?我有话想和她说。”
许小弟:“我大姐没话和你说。”
林卫国猛地翻一下身,整个人由仰躺变成趴地,费力仰起脖子,问:“怎么会没有?我和梦雨是夫妻,夫妻之间不管有什么都是能说开的,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梦雨!”
怕被拦着,他两只手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