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雨回家, 住她出嫁前的旧房间。这间房在她和许梦雪陆续出嫁后,由许小弟来住。
她回来了,肯定不能让她没住的地方, 特别是她还要养身体, 安排她还住在这里。
房间里和她出嫁前的变化不大, 变化最大的是房间里的空气,许小弟正值青年,火力很旺,脚热心热,容易出脚汗。换言之, 他臭脚。
整个屋都是他的臭脚味儿, 得屏住呼吸, 方能感受片刻的舒适。
许小弟挺不好意思的, 麻溜把窗户打开, 嘻嘻笑:“散散味儿, 散散味儿就好了。”
许梦雨不觉脚臭多不好, 人挺不好意思, 不太想住这里。
除了这间房,许家还有一个漏雨的小房间。那里头有张早年的木板床, 木板床年头久, 且这里不住人、时常漏雨,屋里一股子霉味儿, 简直难以忽视。
床板其实都发霉了,发黑发青,还有一股潮意,光铺上床铺根本不行。
许小弟主动申请来这里住,许梦雨:“我在这儿住吧, 你还住你原来的房间就行了。”
娘家愿意收留她,她就很高兴了。
不至于因为她来了,就让人原本住得好好的再给搬出去,多少不太合适。
其实许梦雨真不是有意识这样想,而是下意识的心理想法。
这其实是人很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即使她有意识控制自己别被对方的思维情绪影响,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她既觉得是回家了,而在许小弟让出房间,又觉得自己到来的多余,给别人添麻烦,不合适。
很矛盾。
许小弟不同意,故意道:“大姐,你非要住这里的话,你不如直白说,你是嫌弃我脚臭,你才不愿意住我那屋。”
许梦雨解释:“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挺麻烦的……”
许小弟打断她:“我自己都不嫌麻烦,你怕啥?你放心,绝对不让你搬东西,我自己搬。”
许梦雨:“小弟,你听我说……”
许小弟捂耳朵,摇头晃脑,嘴里跟念经似的:“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再说,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脚臭。”
许梦雨长久不和家人这样打趣相处,一时稍显窘迫。
许梦雪瞥见她的神情,抬手朝许小弟后脑勺一巴掌:“好好说话,就算嫌弃你脚臭咋了?脚臭不是事实?你敢脚臭,就得能接受人家嫌弃。”
许小弟张张嘴,想反驳。
许梦雪笑眯眯威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忘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许小弟:“!!!”
他瞪圆双眼,无声质问“还能这样是吗”,一整个人被拿捏住了,却又无法反驳,唯有瞪眼表达自己超愤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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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雨暂时在许家安定下来。
这一天兵荒马乱的,谁都没提以后的事,左右先这么住着吧。
吃罢饭,许梦雪私下把陈桂英叫出去,简单说了说以后的事。
一个是梦雨的工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来她这儿。或者,跟许小弟一道,亦或是自己摆摊卖东西,她都有现成的货源,能拉拔一把是一把。
她是自己亲姐,犯不着计较这个。
陈桂英没一口答应:“再看看吧,看她咋想了。”
儿女长大了,就不由爹娘了。
许梦雪没忍住,试探陈桂英口风:“你光问我姐咋想,明摆着,她也顾忌你和我爸的想法。那你是咋想的?回头还让她回家去?”
陈桂英瞪眼,压低声音骂:“她自己的爸妈又不是没了,容不下她一个姑娘,非要把她送火坑了,叫她被人害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才高兴?”
许梦雪拍她后背,给她顺气:“你缓缓你缓缓,别生气,我也就问问。照你说这意思,是不同意她和林卫国过了。”
陈桂英:“过啥过,再过得把命搭进去。梦雪,我跟你说,也不是我偏心,不一视同仁,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情况,跟你姐这个不一样。她这样我再逼她不许离婚,恐怕下次我见不到她这个人了。我现在就怕啊,我让她离,她也不离。”
许梦雪点头,表示理解。
情况的确不一样。
梦雨这个的伤害真实发生了,还很恶劣。
许梦雪:“我懂。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人都在家了,先养身体是紧要的。”
许梦雪又把装修的事再交待一下,她爸没时间,外包给小徒弟也行,他老人家从旁指导监制,也不用太费力气。
出了一辈子的苦力,临到老,能轻松点是点儿。
她想想,到底是说起给许家换房子的事。
陈桂英摆摆手,道:“你给我买,我受着没啥心理负担,但咱们家不止一个人,他们没你有钱,你买房,他们干啥?也负担不起。等再看看吧,先不着急。”
许梦雪只好暂时作罢。
从许家回去,天色已经很晚了。
不想家里灯火通明,易霆和孩子们都没睡,正在客厅玩跳棋。
玻璃弹珠有好几种颜色,三个人围着一个塑料棋盘,每人摆一角,能同时玩儿。
“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