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雪手举着枪,对着不远处的靶子练习。
百无聊赖的大汉终于寻摸到机会,坚持要和易霆比试一场。
“霆哥,这回我肯定要把之前输那场赢回来。”
易霆淡淡看他一眼,随口问了句:“十年了吧?”
大汉挠挠头,仔细想想,应了声“好像是吧。”
易霆没多说,两人站在许梦雪隔壁的靶子前开始比赛。
只听手起枪响,砰砰砰几声,然后又是新一轮,一共打完三轮,大汉去数靶。
回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霆哥不是吧,我这十年天天在军队里,怎么你就还比我厉害!”
他转头对许梦雪控诉,“嫂子你知道吗?霆哥全都是十环,我这天天练的,还打出一个九环,他怎么就没失手?”
许梦雪也是惊讶,眼睛微睁,瞄易霆:“易霆这么厉害呢?”
大汉满脸后悔:“可不是,我以为十年了,终于能赢回来了,谁知道……感觉这回比十年前输得更惨了。”
易霆脸上好似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平静无比。
殊不知,易霆想的是:
废话,在媳妇面前他能让人把他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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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靶场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
玩得畅快的许梦雪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她没想到打一场会如此释放,只觉得浑身的抑郁和不爽全都散出去了。
当然,代价也很惨,她的胳膊酸疼不已。
易霆帮她按摩了一阵,稍稍缓解一些,到底还是疼的。
易霆黑眸中闪过几分懊恼,像是后悔自己这一行为:“抱歉,我没考虑到这点,早知道……”
许梦雪打断他:“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本以为从靶场出来,再骑车回市里,便为今天的行程画上句号。
谁知道,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九里坡的地方,易霆竟是骑车带她过去九里坡。
为啥说是九里坡呢?
倒不是说这里有九里长,而是真是一个小坡。
迎着小坡往上走,许梦雪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杏眸,清亮眸子中倒映着小坡两旁的景色。
月光如水,清冷明亮。
月光下,窄窄的小坡两旁是盛放的刺玫。
刺玫,也就是野生小月季,花朵很小很密,不像专门培植的月季花苞那样硕大繁杂。
这里一朵朵小刺玫在夜色中迎风绽放,粉的、白的一片接一片,目不暇接。
绿叶繁多,却是遮不住密而繁盛的小花。
走在小道上,偶有清风送来柔软花瓣。
风中氤氲着刺玫的香气,小路的远处,与天相接的地方,是璀璨的万家灯火和闪闪繁星。
许梦雪呼吸着花香,走过小路,来到小坡的尽头。
尽头处是比其他地方高的山坡,俯瞰而下,便是远方的村庄、麦田、树木与城市,再远处,是被水墨洗过的天空。
夜晚的风微凉,耳畔是窸窣的风声、虫鸣鸟叫;鼻尖涌动的是藏着阳光气息的花香与草香。
站着,看着。
一切真好啊。
许梦雪闭上眼,听风闻香,张开双臂。
易霆就站在他身侧落后半步的地方,静静望着她,没有贸然向前。
他心知,有些他想做的事还不到时候。
他可以慢慢等,左右一辈子还很长,不差这一时一刻,他们会一起走好久好久。
今天他只想她开心。
她不一样了。
他希望,她往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
拥抱自由,感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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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瑶瑶问起昨天爸爸妈妈去干什么了,许梦雪并没详细讲她和易霆到底做了什么,以“爸爸妈妈临时有事情”糊弄过去。
瑶瑶是信了,在边上听了一耳朵的小煦信没信,许梦雪没法儿保证。
没信的话,她也没打算多做解释。
这种夜晚的浪漫,她想藏在记忆里,暂不想与人讲述。
许梦雪还挺感谢大汉的,也就是孟鹏飞。
这是回来后,她想起来还不知道大汉的名字,特意问起来,易霆告诉她的。
孟鹏飞不是封城本地人,家都在外地,还没结婚,平常一个人在这里。
许梦雪便跟易霆说,改天约孟鹏飞来家里吃饭,也算是感谢人家昨天带他们去靶场看看,毕竟如果没有孟鹏飞,他们昨天想去还挺难。
易霆答应下来,没说具体哪天。
许梦雪也不催促,反正有空的时候聚聚就好,不必过于刻意。
她筹备着在暑假开起来第二家店铺,也找介绍人帮忙看房子,为第二家店选址。
第一家选在了学校附近,第二家她就想选人流量大的市中心。
这就意味着空位置不好找,找了价格也不便宜。
许梦雪没多限制,只让介绍人先找,到时候再具体看。目前还没看到合适的位置,就去预设一些未来的困难,倒也没那个必要。
蓝心过来找了她一趟,约她下周五去和常老师见面,常老师想见她。
许梦雪便知道,这是之前说的事应该是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