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结婚,不符合契约条件。
即使结婚了也没用,这个未来世界的崩坏完全源于惩戒对象,用来自祂力量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成功封印的。
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翻看着周元的通讯器,以及身上携带的法器,酒疏轻易便分析出了具体情况,明白他是来自十年后的那个世界线。
酒疏轻敛着眉眼,没了继续探究的兴趣。
周元被鬼域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只能瘫倒在地上。
他绝望地看着神父,看着这满教堂的厉鬼阴魂,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一败涂地。
唯一的胜者只有神父。
他将会控制着鬼王蛊银,将整个世界的安危捏在掌心。
周元竭尽全力,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声音艰难:“你也是人类不是吗?就当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只要能封印成功,只要能——就能拯救所有人的苦难……”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所以你是想要拯救世界?”神父似乎略带惊讶,不过很快就轻笑出声。
垂眸看向他道:“挺有趣的。”
说完,神父颇有诚意地鼓了鼓掌,笑着表示赞赏。
他确实很欣赏这种拯救世界的勇气。
然而,还没等周元因为酒疏温和的态度而惊喜起来,下一秒就见神父话锋一转,剔透的眼珠盯着自己,声音平静。
“可是祂的苦难又有谁来拯救呢?”
祂?
神父口中的祂指的是谁?
周元茫然,眼前这个黑发的年轻人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坐直了身体。
窄瘦的腰线被长袍褶皱勾勒出来,胸前领口外挂着的银质十字架在灯光下晃动着,闪着光,显示出他神父的身份。
与满教堂的鬼魂相比,这位神父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表情还是气质都过分温和亲切,让人恍然间门似乎并非身处恐怖的鬼域,而是真的在教堂中聆听主的教诲。
周元看着神父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逐渐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的身体就像镇子里的镇民们一样,被操控了。
他仅仅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起身,离开。
而在这最后的清醒时间门,看着神父被众人拥趸着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明白神父口中的“祂”指的是谁了。
竟然是在指厉鬼?
他在同情鬼王蛊银?
这是一个堪称不可思议的答案,哪怕是为了更多利益,更多金钱权势而拒绝他,拒绝拯救世界,他都能相信。
唯独这个原因,周元并不相信。
一个能将厉鬼玩弄于股掌之间门,掌控整座封家镇,曾为了敛财而害得无数镇民家破人亡的野心家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个厉鬼。
一定是因为利益。
周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的意识便被彻底压制,沦为了与其他镇民一般无二的傀儡。
而教堂大厅内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弥撒已经结束,按理说教徒们都该离去了。
一部分确实如此,簇拥着神父离开,剩下的一大部分却依然待在座位上,做出祈祷的样子,私底下却争分夺秒。
一朵朵殷红如血的纸玫瑰被制作出来,每一片花瓣都精心做出褶皱弧度,层层叠叠的,繁复美丽。
哪怕手指都累到打颤,众人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教堂大厅后的休息区,
酒疏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依然并不算明媚,但相比之前也算好些了。
马上就要中午了,帮助二者融合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可想起它们二人间门的明争暗斗,酒疏仍不免有些无奈。
其实如果它们都心甘情愿,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仪式,它们自己就能融合在一起。
毕竟现在的它们本质上已经是不分你我的鬼魂,力量相似,思维相似,就连记忆都在逐步同化。
有时候做出同一个表情时,连酒疏都会有些分不清它们两个。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二者之间门的排斥却依然存在,几乎等同于自我厌恶。
且厌恶程度极深。
酒疏揉了揉抽痛的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它们本就对于自己怀着怨恨吧,憎恨着一切活人,也包括自己。
这个世界的惩戒对象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孤独的,它像个茹毛饮血的动物,没有人教导,也没有人真心亲近。
因为丑陋的容貌,怪异的身体而遭到人类世界的排斥,惩戒对象自然会厌恶在外人眼中丑陋的自己,陷入自卑情绪。
直到后来拥有了好看的皮囊才恢复自信,甚至像个开屏孔雀一样过度自信,但也抹不去对过去那个丑陋自己的厌恶情绪,这种情绪随之顺延到了厉鬼身上。
厉鬼就更是如此了。
祂还经历了原著中的惨死,被分尸吞食,性情更加偏激。
在祂看来,都是自己的愚蠢导致了如此悲惨的结局。
因为愚蠢而相信了他人,从而步入陷阱,祂因此而厌恶自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酒疏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