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李肃的名字如雷贯耳,当官的要是连亲王之子是谁都不知道,那这官儿也别做了。
桂文海赶忙站起身来,乖乖地站到一边垂手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听得外面马蹄声响,一片乱哄哄的,真是不知来了多少人,心中更是忐忑。
突然,只见外面进来数条彪形大汉,推推搡搡把几个人押上了大堂。
上来的正是孙青山等人,一看到桂文海,简直就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大喊起来!
“知府大人,给我们做主啊!李阳他无故抓人,还要诬陷我们昨天在白家村杀人,想要屈打成招啊!”
“大人,孙大哥说的没错呀,看看我们被打成啥样了,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这帮家伙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一个个扯着嗓子拼命叫嚷,把李肃气得是火冒三丈!
“混账!这件事情幸亏我在场,你们既然都是知府的随从,为何要抢劫民船?!”
孙青山颇有些狡猾,立刻申辩道:“我等并没有抢劫,只是知道县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想办个查访。”
“我等估摸着没人会从水路逃走,所以就上了一艘船,让船家沿江而行,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员。”
这两句话一说,李肃还真没词儿了。
这位小王爷虽然读了不少书,武艺也相当不错,可要说让他当堂问案那可就有点强人所难。
听到对方的辩解,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可却没有什么能一针见血揭穿对方的手段。
孙青山觉得有主人在旁边帮衬,只要矢口否认,对方自然是奈何不了自己,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李肃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勃然大怒!
“混账,竟然敢巧言令色,来人,给我重打八十大板!”
!。
李肃本来今天就是来过瘾的,随手抓了一把签子,也不知道该往下扔几根,干脆连签筒子都给撇下去了!
“重重地打!我看看你们这帮家伙嘴硬还是屁股硬!”
李肃手底下的府兵当即一拥而上,把人按倒在地,从旁边找出来水火无情棍就要动手。
桂文海心知肚明,保住孙青山就是保住自己,绝对不能让这帮人当场招认,否则只怕是自身难保!
“住手!小王爷,如此毫无证据便要让人承认杀人之罪,实在是难以服众啊。”
“就算是把他们都给打服了,在供状上签字画押,无非也就是屈打成招而已。”
“等状子上报了刑部,必须经过上层核实方可,到那时候这些人肯定翻供,只怕小王爷声名受累呀!”
桂文海果然是个会当官的,几句话一说,愣把李肃说得是哑口无言。
心里也明白,今天就算是让这些人招了供,也是毫无用处,看来只能等李阳回来了。
正在想着,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响,紧跟着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进来的果然正是李阳!
身后是牛二等人,还有一些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看样子足有十几人。
看到正主来了,李肃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幸亏你回来了,没想到这审案子当真是不容易。”
“你先打个样,我瞅瞅如何审讯人犯,等以后治理地方的时候也好心里有底。”
李阳拿眼睛一扫,只见孙青山等人的裤子都被扒了,几个大光屁股蛋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地上摔了满地的签子,连签桶子都滚到一边,不由得啼笑皆非。
看起来这小王爷审案讲究个简单粗暴,这是没招了才让给自己,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李肃也是自来熟,到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和李阳肩并肩坐好,简直就像是一个县城,两个县官一样。
孙青山等人面面相觑,互相眼神中已经传递了信息,今天必须来个铁嘴钢牙才行!
说到底自己并没有被抓现行,在白家村作案时都化了妆,那白寡妇在极度惊恐之下,根本无从辨认本来面目。
至于江上劫船更是小事一桩,都存了死不招供之心!
李阳也不多说,示意牛二拿过来一个公文袋,问道:“孙青山,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孙青山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知道此事无法抵赖,因为这公文袋上都用火烙的方式留了姓名。
再仔细一想,公文袋里并没有什么重要东西,无非就是些一应杂物,应该没什么证据。
便点头说道:“正是小人的。”
李阳点头,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个公文袋底部朝天,只听得哗哗作响,里面淌出不少水来。
这公文袋是用鹿皮做的,平时可以防止雨水打湿公文,刚才在江中一阵扑腾,自然是进了不少水。
可是说来奇怪,这水倒出来的时候色泽乌黑,简直如同墨染,随着黑水还掉出不少杂物。
孙青山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时候方才想起,当时在白家村附近的村子偷了一块墨,用以染黑领口袖口来掩人耳目。
当时用完之后便随手丢入了公文袋,在第二天沿着官道逃走之前还用过一次,避免有人看出火焰纹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