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正是老族长,虽然年逾六旬,可依旧是杀气腾腾!
苗人多生在土地贫瘠,穷山恶水之处,所以民风彪悍,向心力极强,一旦与外族发生纷争,那人人都是敢拼命的!
苗寨中几百青壮年男子蜂拥而出,每个人都血灌瞳仁,神情激愤!
刚才得到消息,一帮汉人突然伏击在外耕田的苗家子弟,当场重伤两人,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本来上游截断水源已经让苗寨忍无可忍,又遇到这种事,所有的人都气炸了胸膛!
老族长远远已经看到官府来的队伍,把手中腰刀高高举起,苗人全都停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汉人欺我太甚,先是截断水源使我无法耕种,又重伤寨中子弟,现在又让官府来剿灭我们!”
“大家说说,难道我们苗人就只能被人当牛做马?任人宰割不成!”
“死战!死战!”
!。
数百苗人齐声高呼,声音传出数里,犹如晴天旱雷震动大地!
牛二不由得手里捏了一把汗,知道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酿成滔天大祸!
李阳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最前端。
双方就在官道上隔了十几丈的距离手持兵器对峙,眼看就要爆发一场争斗。
“为何聚众闹事,族长出来说话!”李阳朗声说道。
老族长迈步上前,压抑着怒火回道:“聚众闹事?汉人打杀我寨中子弟的时候,官府又在哪里?!”
“现在我们要讨还公道,官兵们就来刀兵相向,这是不给我们苗人留活路啊!”
李阳也不说话,把手一挥,后面抬过两副担架,正是那两个受了重伤的苗家子弟。
在苗人的队伍中立刻跑出来几个亲属,上前仔细观看,看到伤势虽重,却呼吸平稳,也都放下心来。
老族长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寨中子弟正在耕种,就被一伙汉人打成这样,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官府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我等再不自行讨还公道,难道就这么被零打碎敲地杀光吗?!”
“把人带上来。”李阳沉声说道。
眨眼的工夫,那帮假冒村民的家伙都被推了上来,一个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衣服上血迹斑斑,明显是被用过刑。
苗人们看到此情此景也都愣住了,没想到这次官府居然把汉人抓了,实在是意外得很。
“这些人假冒张中堂的手下,无故重伤苗人,犯的都是重罪!从犯送到京城刑部,由张中堂亲自处置!”
“把那个主犯押过来,此人是罪魁祸首,罪无可赦,今日本官就还苗家一个公道!”
领头的那个家伙已经预感到不妙,咬牙说道:“李阳,你明知我是张中堂的人却不网开一面,知道后果吗?!”
“后果?”李阳冷笑着说道,“尔等诬陷二品大员,挑唆苗汉之争,犯的都是死罪,难道不知后果吗?!”
“今日就让你这个首犯给众人一个交代!”
还没等这家伙明白过来,李阳手按剑柄,抽剑的时候猛力一挥!
刹那间血光迸现!斗大的人头滚落在泥土上,两只眼睛还露着惊恐的神色,就好像不甘心去死一样!
又过了片刻,这尸体才缓缓软倒,在场的人不再鼓噪,变得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这个新任的知府居然如此杀伐决断,并没有经过刑部复审就敢亲手斩杀人犯!
在场的各级官吏心怀忐忑,都知道知府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那些苗人看到此情此景,也被李阳的杀气所震慑,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眼看着首犯已经被斩杀,其他的人都被抓起来即将送交刑部,实在是无话可说。
“苗医官,这两个苗家子弟伤势较为沉重,你跟着去苗寨照顾一下,确认伤势无碍再回来。”
苗威一直在后面跟着,听闻此话赶忙上前,帮着把人抬到对面阵营里面。
“尔等拿刀动杖,聚众闹事,本应该率兵弹压!念你们事出有因,以后万不可如此,即刻散了吧!”
李阳做事并不循规蹈矩,在最为危急的时候当机立断,终于将这滔天大祸迎刃化解。
看着渐渐散去的苗人,牛二也是松了一口气。
“秀才爷,这回可多亏了您。不然要是真斗起来,杀伤几十数百人,只怕这事儿可没办法收场啊。”
李阳低声说道:“这个张中堂和安南王交情匪浅,估计就是奔咱们来的!”
“这次虽然没有得手,可我未经刑部审核便斩杀人犯,对方肯定会借此做文章,可要小心应对。”
“还有,那个医官有古怪,牛二,你派人给我盯牢了!”
“啊?不会吧?”牛二诧异地问道,“两位夫人的病都是他治好的,医术确实了得呀。”
李阳沉声说道:“刚才在衙门,他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抢救苗家子弟,这就透着不同寻常。”
“我故意过去协同医治,觉得他的穿着颇为不同,此时天气尚且炎热,他却连袖口都扎紧了,极为古怪!”
就这么一提醒,牛二仔细回想一下,也不由得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