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和李阳分兵两路,一面负责在县城各处设卡,病变紧急组织工匠抢修道路。
一直忙活到晚上,衙门里的灯火依旧亮着,林初雪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和丈夫闹别扭,几乎没有什么沟通说话的机会,这日子久了,心里便不由得有些难受。
要是说起来,二人可是患难的夫妻,自己因为吃醋的原因一直没给丈夫好脸,现在几乎形同陌路。
李阳每日忙于公务,还是不忘早中晚前来问候,自己总是避而不见。
今天倒好,从早到晚又没见到丈夫的身影,难不成自己的夫君也上了火气,来个爱搭不理?
林初雪在后院越等越是不安,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对楚盈春说道:“妹子,夜都深了,怎么衙门里还在忙啊?”
别看楚盈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当年人家可是京城的花魁,要是论起察言观色,当真是无出其右。
这后院经常有丫鬟婆子前后走动,自然就知道些消息,平时闲聊的时候早就被楚盈春听在耳朵里。
听到夫人发问,楚盈春赶忙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夫人,我今天听到下人们闲聊,据说是出了大事。”
“老爷冒着暴雨出门,回来就忧心忡忡,牛县令忙着四处抓人,听说是官道堵了。”
林初雪乃尚书之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夫君碰上非常棘手的事情,这才没时间到后面哄自己,心里颇为愧疚。
可女人的面子端起来容易,放下难,便故意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连后院都不来了,可见心中也没有咱们姐妹。”
“楚家妹子,你去前面看一看,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回来和我说。”
夫人有命,楚盈春哪敢怠慢,赶忙站起来来到前院,刚出了月亮门便吃了一惊!
只见牛二凶神恶煞,带着众多捕快正在厉声问询,满院子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全都苦着脸解释着什么。
楚盈春悄悄走近几步,侧耳聆听,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牛二正在问这些人的出身来历,看来茫无头绪。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找不出来,你们这些人里面必然有制造山崩的王八蛋!”牛二骂道。
“山道刚一崩塌,老子就带人将翠竹岭附近的十里八乡全都设了卡子,你们手有老茧,不是石匠就是铁匠!”
“制造山崩的人就躲在你们之中,老实承认还则罢了,要是让老子给揪出来,扒了你们的皮!”
牛二是真急眼了,好不容易封堵及时,以翠竹岭为中心,把符合特征的嫌犯全都抓来了。
可这些人都是有问必答,尤其那些客栈中的说话南腔北调,听着还真像是过往客商,实在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县令大人,我们冤枉啊!外面下着暴雨,我这一天也没出门,怎么此事还栽到我头上?别是诬良为盗吧!”
“手上有老茧便是嫌犯?这天下手上有茧子的人多了,要靠这个抓人,那不得抓个成千上万?”
被抓的人个个大呼小叫,有的是唉声叹气,气得牛二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却是毫无办法。
楚盈春正听得入神,却听到有个声音说道:“盈春,你怎么来了?外面风寒,且先回去。”
回头一看,正是李阳那双温和的眼睛,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
“老爷,这些人说话虽然南腔北调,但实际上有一些都是故意转换口音,我能听得出来。”楚盈春说道。
“哦?当真?”李阳兴奋地说道,“我听着这些人口音纯正,不像是故作隐瞒啊?”
楚盈春低着头,有些羞愧地说道:“我们这些女子从小就受过训练,不用对方说出来,就要辨别客人们的口音。”
“这叫做小鸟依人,把话题往对方家乡上引,如此才能谈得融洽,所以我对各地口音的特征极为熟悉,在此下过苦功。”
之所以不好意思,是因为这种本事只有风月场所的女子才会学习,说起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可李阳却兴奋不已,一把拉住楚盈春的手,几步便来到了屋内,然后又撩开竹帘进了里屋。
这回楚盈春可有点不淡定了。
这满院子都是人,自家老爷却突然拉自己进里屋,这是要干吗呀?不由得满面绯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看到李阳搬过来一把椅子,就放在竹帘后面。
然后说道:“盈春,你就坐在这里,等会儿牛二把人逐一叫进来询问。”
“我就站在你旁边,若对方隐瞒口音,你便冲我点点头。”
楚盈春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还是十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颗心怦怦乱跳。
李阳快步出屋,大声说道:“牛二,在这乱哄哄地问不出什么,你把人逐一带到屋里询问,省得他们串供!”
没过多时,这些人依次进来,问的话也都是不着边际。
楚盈春这本事还真是了得,只通过只言片语便能听出语调中极细微的变化。
只要语调中有异常,李阳便用笔将姓名记下。
不多时,已经从里面筛选出十七个人,这一个问一个听,自然是心无旁骛。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