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德发跟着这两位夫人走了,剩下的军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完了完了,这他娘的不是牝鸡司晨吗?领兵打仗让娘儿们做主,非完蛋不可!”
“你现在才说?刚才干吗去了,有本事当着那俩娘们儿说呀!”
“人家有太后旨意,谁敢放个屁?脑袋不想要了?!”
这帮军官们唉声叹气,都觉得此行凶险重重,心里面都有点儿哆嗦上了。
其实就连王德发也是这么想,可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二位夫人,一直来到远处的马车边。
楚盈春小声说道:“敌军连日尾随,咱们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王县尉离世他们应该有所察觉。”
“主帅病亡,军心必乱,敌军必然是蠢蠢欲动,咱们要顺势而为,来一个诱敌深入!”
王德发刚才还不以为然,可是听了这几句话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钦差这位二夫人句句说的都是兵法精要!
“你既然是亲兵统领,必然和手下贴心,去找些可靠的,你每日要装作鞭打士卒,让他们哭嚎逃窜,闹出些动静。”
王德发虽然不知这到底为了什么,可也只能连连点头。
当把人打发走了,公主倒来了孩子精神,兴高采烈地问道:“姐姐,你搞这套到底什么用意呀?”
楚盈春脸微微一红,说道:“闲来无事,看过不少书,这兵书战策翻来覆去几乎都能背了。”
“只因我…做过花魁,不但要懂得诗词歌赋应付文官,和武将也得有话说,所以什么书都要看的。”
“这叫以弱示强,敌军探子看了,必然以为我军心不稳,便会冒敌轻进,咱们设伏也就容易一些。”
公主就是个半大孩子,兴奋地在车厢里手舞足蹈,开心地说道:“姐姐,你原来是个女将军,好厉害啊!”
“可是…这功劳能不能让给我呀?省得那个李阳总瞧不起我!”
楚盈春微笑着说道:“本来就是公主的功劳,若没有太后密旨,那些人怎肯听我的?”
“我只懂得纸上谈兵,实际指挥还是需要王德发,此人算是个可用的人,所以委以重任。”
说到这里,怕外面有人偷听,便和公主耳语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公主高兴得连连拍,开心地说道:“好计策,看来我终于要在李阳面前扬眉吐气了!”
队伍又开始行进,王德发成了领兵之人,按照预先的约定,故意斥责兵卒,动不动抡起鞭子就抽。
其实这都是自己领的亲兵,预先做好了扣,其他兵士都被暗中打了招呼,大家也不以为意。
这一天走下来,王德发足足打了五六次人。
到了傍晚,楚盈春把王德发找来,又小声吩咐了一番,这下子乱子好像是更大了。
到了夜间,队伍里的兵士开始结伙当逃兵,有的五六十人,有的三四十人,足足跑了二百多人。
到了次日白天,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随着王德发鞭打士卒,大白天的就有兵士结伙逃跑。
等走到了黄昏,又跑了二三百人。
只见前面水波荡漾,青光粼粼,已经到了地图上选定的那处河滩。
王德发大呼小叫,让兵士不许休息,去周边树林砍伐树干,回来之后沿着河滩修建木栅。
一直忙活到天黑透了,这才是扎营休息。
此时此刻,在河滩周围的树林里隐藏着不少真腊军,人数足有四百。
领兵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李阳打过交道的那两位,楚源和魏宝。
这支人马一直滞留在大周境内,想要伺机而动,终于找到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没想到,这盖世功劳竟然被咱兄弟碰上了,今天晚上丑时咱们发动夜袭,必定能大获全胜!”楚源小声说道。
魏宝也笑着说道:“老天睁眼,他们主帅病亡,接任者鞭打士卒,两天就跑了一半人,还在河滩扎营,这不找死吗?”
“谁说不是,河滩扎营是个死地,咱们冲入营中,敌兵惊慌之下只能跳河。”楚源说道。
“可这个季节水流湍急,又在黑夜,除了极少数估计都得淹死,这回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这两个人领的队伍不是一般的军队,能够远路渗透进大周,挑的自然都是精兵强将。
现在双方人数相当,又是趁黑偷袭,几乎有着十足的胜算!
月亮慢慢地升了起来,今夜月色撩人,无限清光洒满了大地,将景物照得清晰可见。
楚源眯着眼睛眺望,只见在营门口那几个大周兵士都抱着长枪,倚靠在栅栏上打盹儿。
偌大的营地居然连个巡逻的都没有,大概因为气候炎热,前边帐篷外面居然挂着甲,好像是要晾干上面的汗水。
魏宝低声说道:“他们受不了酷热,只穿布衣而眠,咱们突袭过去,必能杀得一个不留!”
一直挨到月亮偏西,楚源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第一排真腊军便半弯着腰,轻手轻脚向营地摸去。
看到没有动静,魏宝也站了起来,做出了出击的手势。
这些人都是步兵,嘴里面咬着木棍,以防止互相说话暴露行踪。
眼看着距离木栅栏只有数步之遥,楚源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