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一个时辰,李阳便已经交卷,几张纸上都是墨迹淋漓,正反面写得密密麻麻。
到了午时,众位考生纷纷交卷,翰林院编修以上的官员齐聚起来,开始评判考卷。
宋玉是监考官,具有初审卷子的权利,以此评定出甲乙丙三等,然后才呈现给皇帝。
宋玉笑着说道:“诸位,这便是那李阳的试卷,都请观赏一下吧。”
这些翰林院编修以上的官员对于朝廷礼法最是了然,一看这三张卷子便不由得哑然失笑。
李阳这几张试卷正反两面写的是密密麻麻,仅凭词典便可以弃之不用。
不要说什么甲乙丙三等,像是这样的卷子根本不会评判等级,而且这么做完全符合朝廷礼法的。
只是旁边有个翰林性子谨慎,说道:“圣上大费周折,这才把李阳从丰州调回来,其用意咱们心知肚明。”
“若是这卷子看都不看便弃之不用,圣上一旦问起怕是难以交代,不如咱就订个丙等,中不了进士便是。”
宋玉却冷着脸说道:“真若如此,圣上必然会说什么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评判标准因人而异。”
“到时候御笔一挥,愣是给改成甲等,咱们即便是据理力争,也难以左右身上的主意。”
“可这答卷摆明了文体不符,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这卷子根本不用呈上去,出了事自然有我应对。”
看到宋玉如此自信满满,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默不作声。
反正是有人顶缸,大家伙也乐得落个清闲。
阅卷工作一直忙到了傍晚,所有考生的卷子都已评定完毕,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将卷子呈现了进去。
皇上可足足等了一天了,就等着拿到李阳的卷子,老太监王喜把这卷子一张张地念来,皇帝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这卷子一张张地看过去,哪有李阳的名字?不由得心头烦躁起来。
“不要再读了,王喜,你把剩下的卷子翻一下,先将李阳的卷子抽出来,其他的都放到一边。”
王喜不敢怠慢,把这厚厚的卷子来回翻了三遍,急得满头大汗,愣是找不到李阳的试卷。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可是仔仔细细捻着每一张纸又看了一遍,这才确定里面根本就没有李阳的名字!
“圣上,这里面没有李阳的试卷,难不成连个丙等都没评上?翰林院这帮东西胆子可够大的呀!”王喜说道。
“圣上调李阳回京,朝中大臣早就知道了风声,看起来这些人是要在太后面前邀功,所以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皇帝脸色平静如常,可是在烛火的映照下显现出一丝冷酷。
“看来朕这位置坐得久了,觊觎之人越来越多,就连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开始蠢蠢欲动。”
“皇家内卫并没有提及太后召见翰林的事,由此可见,是这些书呆子为了邀功而自行其是。”
“把人都叫进来,朕要弄明白,这些人意欲何为!”
没过多长时间,翰林院的官员都被叫了进来,除了宋玉之外,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皇帝察言观色,说道:“宋玉,今日评判试卷,为何不见李阳的卷子?”
“回圣上,李阳的卷子文体不符,而且试卷中诸多悖逆之言,不要说评定等级,只怕会污了圣上的清目啊!”
听到宋玉这么说,就连皇帝都不由得一愣。
本以为这些翰林会围绕着李阳试卷不符合文体做文章,可是万没想到,宋玉居然说李阳试卷中有悖逆之言。
这已经不是意气之争,简直就是要置李阳于死地呀!
皇帝半晌没有开口,屋子里面静得可怕,就连老太监王喜心里都有了不祥之兆。
“王喜,调一队侍卫守在院外,随时听候吩咐。再把李阳叫到这里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忤逆君王的!”
此话一说,那些翰林们脸上都微微透露出喜色!
这帮家伙心中都在暗暗佩服,看起来宋玉果然是有胆有识,正所谓蛇打七寸,这下子可戳到了皇上最敏感的位置!
谁都知道,这位当今圣上能力卓著,可就有一点,那就是疑心病实在是太重。
没想到宋玉只是草草看了李阳试卷几眼,就能看出里面有悖逆之言,这可是扳倒对方的铁证!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太监高声喊喝,正是李阳被召唤而来。
等进了屋子,李阳还没跪下行礼,皇帝便说道:“王喜,赐座,就把朕的龙凤锦绣坐墩给他用。”
就这一句话,这帮翰林们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中暗叫不好!
本以为皇上是生了疑心,要把李阳叫来兴师问罪,可看这意思弄了个满拧啊!
王喜把坐墩搬来,李阳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往上一坐,面对跪着一地的翰林,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宋玉跪在最前面,都能看到李阳的脚尖,心中的委屈愤恨就别提了!
自己好歹是翰林院数一数二的人物,又是身为主考,现在却跪在李阳的面前,实在是有点忿忿不平。
这家伙还真有几分胆子,说道:“圣上,李阳现在仍是考生身份,我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