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是七月下旬。 夏虫轻叫,鸣叫连成一片本是悦耳,但奈何在心情烦躁的人耳中,则会变得格外呱噪,挠了挠胳膊上的蚊子包,越抓越痒,越痒越抓,最终受不了了,愤怒的起身,开灯拿起电蚊拍,开始了一场房间内的人虫追杀大战。 半响,气喘吁吁的躺回床上,被子将双脚盖好,看了一眼时间,即将天亮,恼火的侧身躺下,压住胳膊上瘙痒的包,轻声嘀咕。 “我这是图什么呢……” 烦闷感仍然没有退去,他的睡意开始消失,坐在床头,点了根烟,默默注视着远方的山丘后露出一抹朝阳,双脚乱划拉,没看地面,就把拖鞋穿上,他起身,悄悄推开房门,走进卫生间,靠着马桶旁的瓷砖,冰凉感让他感觉到了舒适,闭上眼睛,轻哼一声,掀开短裤,水声顿响。 呼噜噜……老式的马桶声响要比现代化的马桶大上很多,在静谧的空间中则更加清晰,把烟头扔进马桶,看着水流将它冲走,他准备再回床上睡上一觉,刚推开厕所的门,同时,入户门也被打开,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老头手里拿着早点,看样子只买了他自己的份儿,米奇见到,嗤笑一声,摇头没说话,扭头推开卧室的门。 “你笑什么。” “怎么?还不能让人笑了?” 不顾老头怒目,他回床躺下,想着一觉睡到三竿,再趁老头不在客厅时抓紧离开,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不要让自己看到这张脸,免得给自己置一肚子气再睡不踏实。 他关门略微用了点力,砰的一声响,老头站在门口,脸色有些青,把早点扔在桌上,气的掐着腰,撇看了两眼米奇的卧室门,怒斥了一句不识好歹。 …… 为什么会回来?米奇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提醒着他,该回家了。 所以他回来了,再如同老套的剧本安排一样,见到父亲就必须要大吵一架,等到大中午的再拎着行李卷离开,周而复始,似乎两人的关系,从米奇诞生时就已经注定,在冰层之下,偶尔会流淌一丝丝的暖流。 回笼觉并没有睡好,硬泡在床上三个小时后,他开始整理衣物,检查护照,将头束成单马尾,把门推开一丝缝隙,朝客厅望了一眼,没人。 点起脚尖,行李箱并没有在地板上滚动,正当走过电视前,听到了一声。 “要走就麻利走,磨磨蹭蹭的还怕我看见?” “草!” 一回头,老头躺在沙发上,身体被沙发后背遮挡,没看电视,也没看书,就这么闭目躺着,米奇没看到人,本就小心翼翼的紧绷着神经,这一声轻喊,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你有病吧你,躺沙发上一点动静没有,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好玩么。” “这是我家,我乐意怎么躺就怎么躺,愿意在哪儿躺就在哪儿躺,要滚赶紧滚。” 父子之间都很难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语气,导致每次见面都会掀起骂战,即便米奇知道他躺在这儿是想干嘛,但还是压不住火气。 瞪着老头,愤恨地点了点头,他也不拎着行李箱了,使了大劲砸在地面上,脚底像是踩了十斤水泥,边走边用力的跺脚,不过只是走了几步,便不再那么用力了,脚跺麻了,再跺就要瘸了。 “你干什么!你要反天了你!跟谁耍横呢你!给我回来!” “就他妈反了!怎么得!” 一方找事都容易引起争执,更别说是两边人都有想打一架的意思,那简直就是点火就着,根本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没有过多的对骂,他再次把门用力关上,这回的声响可不比卧室门了,铁门一关,整个楼道里都是回响,有听见争吵出来看热闹的,一看是老房东和自家儿子大导演米奇吵架,刚一探头,便讪讪的缩回脖子。 公寓楼外,陆泽和法蒂尼正在车里吃着汉堡,见米奇气势汹汹的从楼里出来,陆泽把汉堡放下,头探出窗外吹了一声口哨,吸引到了米奇的注意。 “还有汉堡吗?给我吃个。” “没,就买两个,你回家你还能没饭吃?” 米奇一伸手,抢过驾驶室内陆泽吃剩的半个汉堡,没嫌弃,使劲咬了一口,陆泽伸手想抢,都被他用脚挡了回去。 “我哪次回家有饭吃了?这汉堡好吃啊,辣味的,再买几个去吧。” “公司那边买的,要么你开一个多小时车去买么?” 吃到一半,半饱不饱的感觉最让人抓狂,陆泽没有好气,带上墨镜,猛踩了一脚油门,方向盘打死,一个急转向,看到米奇表演了个鼻孔吃汉堡,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 三人此行,目的地是意大利,参加八月初的威尼斯电影节,作为东道主,法蒂尼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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