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拖着它走来走去,都磨出水泡了……稍微碰一下都疼……”
夏元冶将林浠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小心翼翼地拨开铁环,查看其中的皮肤。还真是,被磨红的皮肤上,有着几颗水泡。
终于,他妥协了。
他将沉重的脚镣取了下来。
然后,换了只脚,戴上。
林浠:“……”
夏元冶一边给林浠擦药,一边痴迷地说:“小羊羔啊,脚镣给你增添了别具一格的美感……每当我看到你白皙的小腿被沉重的脚镣束缚,我就会有些兴奋。我暂时不太希望你取下来呢。”
……不愧是变态。恐怕,对于夏元冶而言,这个脚镣的主要作用并不是限制林浠的异能,而是为了满足他独特的爱好。
当然,脚镣没被取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几乎所有人都会以为,脚镣还在束缚着他,限制着他,从而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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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是宁静的。
12月5日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12月6日下午,Eleven回来了,完成了同步更新。
夏元冶提议,带林浠出去透透气。他们在秋叶湖上泛舟。
秋叶湖静如明镜,小木舟缓缓地在上面滑行,船尾在水面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温热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夏元冶金色的发丝舞动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浑身的色素显得更为浅淡。
他心情不错,首次讲述有关他自己的事情:“我的出生是幸运的。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财富集中在富豪的口袋里,那些富豪只占所有人的2%,那么我就出生在那2%的人口里。我从小到大都不缺钱,对金钱几乎没有什么概念。
“但我也是不幸的。我五岁那年,父亲发现原来我不是他亲生的,从此,父母只是勉强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父亲几乎不会回家生活,在外面养了数不清的情妇。我的母亲精神崩溃,经常闹自杀,还曾企图带着我一起死。
“由于我从小就不笨,她失败了——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的母亲包养了年轻男性,生活得有滋有味。即使这样,我的父母在外界依然被称为模范夫妻。”
林浠了然,原来如此。
他之前窃听紫宸和夏元冶的对话,紫宸提到,夏元冶常年不回家。
这种家庭,夏元冶当然不愿意回去。
夏元冶轻轻拨动着湖水,勾起一圈圈涟漪,他问:“你猜,我的生父是谁?”
林浠摇摇头。
夏元冶:“是紫晟,紫宸的父亲,伊甸的上一任审判者。”
林浠:“……您和紫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夏元冶:“是。我们的父亲紫晟毕业于紫金,成为了伊甸的首席研究员,后来继承了审判者的位置。我之所以对研究这么感兴趣,恐怕是遗传了他吧。但是——”
他话锋一转:“我也不喜欢紫晟。他活着的时候,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帮过我,他得知我的母亲企图杀死我后,只是沉痛地叹息一声,就离开了。我现在都记得他的背影。”
林浠:“……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您和紫宸?因为您并非正妻所生吗?”
夏元冶:“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的身体无法觉醒异能,无法继承父辈的异能,就算吃了神肉也毫无效果。而紫宸可以。”
怪不得夏元冶对神力那么执着。
夏元冶:“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切,我好像躺在金子山里,但是我无法做任何决定,无法改变现实。我的父亲花天酒地,我的母亲天天崩溃,我的生父无视我的存在,我的劝说、安慰、努力都毫无用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再也不想再感受一次。
“那时候,唯一能拯救我的,就是爱好。我发现,饲养和研究动物可以让我沉迷于其中,忘记家里的一切。完成学业后,我来到伊甸研究最新的天使和神力项目,这些仿佛是我的宿命。我喜欢饲养羊羔,喜欢培养天使。
“而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你让我看到了改变的希望——那是一直鼓舞我前行的动力——小时候,我感到无能为力,所以将来,我希望自己无所不能。”
夏元冶望向林浠,真挚地说:“小羊羔,我希望和你一起变得无所不能。”
林浠想,要说谁说话比较煽动人心,他觉得第一名就是夏元冶。
夏元冶的疯话经常会让林浠感到,他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但是他的话其实都是细思极恐的。
什么“和你一起”,其实是“花一周的时间把你吃掉”。
什么“无所不能”,其实是“可以随便操纵、杀死任何人”。
什么“重视你”,其实是“想要你的身体”。
什么“对你感兴趣”,其实是“想要用手术刀研究你,想要用厨具烹饪你”。
他给人的态度,好像是他在平等地对待林浠,其实他和林浠的地位完全不平等,他们之间,是彻底的支配和被支配、猎食和被猎食的关系。
林浠只能说,夏元冶扭曲的成长环境塑造了扭曲的他,但是林浠没有任何义务来承受他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