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监丞本已生出帮忙的心,听到自己学生那么急,他一个瞪眼:“出去,平日里学的规矩都喂狗了?” 这帮小子吃里扒外,就见了人一面,才听几句话,就被收服了,帮着外人说话,出息,出去别说是他学生,他都嫌弃丢人。 枉费教导这帮小子多年,他像那种会欺负人的人吗?! 要进的学生顿时缩了脚,贾监丞太凶了,每次被瞪心里都慌,刚进国子监不知贾监丞为人时,被瞪一眼夜里都发噩梦。 他虽缩了脚,却还是赖在门口不肯走。 莲沐苏转头对这个学生笑笑,又笑着安抚外头的人:“多谢各位兄台,不碍事,连某不过左腿略有不便,其余与常人并无不同。” 这名学生见莲沐苏冲他笑,他也回以一个笑,眼中却还是有些担忧的。 这太原府的连兄腿脚哪是不便的问题,是很不利索,他们亲眼所见,没说的那么轻巧。 方才来教舍时,贾监丞在前头走得又快又急,似是故意一般,而连兄毫无怨言,很是自然地去跟着,人走得慢了跛足还不明显,走得快了他们才真的感受到那种不利索,一高一低,一深一浅。 走到半道时,跟在身后的他们看得恻隐心起,往日不觉得,今日忽觉贾监丞有时候真真就是个煞神,不是好东西,故意的一般,要给人下马威,看得他们难受。 于是他们要去叫贾监丞慢些,连兄发觉他们的意图,还安慰他们说不必,他往日也是这般走的,跟得上。 走前头的贾监丞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后头还是慢了下来。 也是从此事上,他们对连兄升了不少好感,直觉上觉得先前偏听偏信了,事情并非太原府考生所说的。 莲沐苏安抚外头的人,就要将东西从背后摘下。 贾监丞狠狠瞪了外头一眼,等外头安静下来后,走了过来搭手。 他是这儿的先生,一举一动代表国子监的脸面,这帮小子也不想想,他又怎会欺负一个外头来的学子。 他本以为很轻松,谁知双手抱上书篓的两边想托起来,第一下竟托不起来,又使出吃奶气力,才堪堪抱起,额头青筋都冒起了。 莲沐苏感觉身后一轻,知贾监丞在抱,书篓有多沉他是知晓的。 他没有一句废话,干脆利落将肩膀从书篓的耳脱出来,迅速转身直接双手整个书篓稳稳接过,这才道谢:“多谢先生,还是让学生来吧。” 贾监丞这才松了手,太沉了,差些就抱不住要在学生前丢人了。 他理了理袖子:“里头放的都是何物,怎如此之沉?” 莲沐苏将书篓稳稳放到指定的空地上,这才道:“不过一些书与笔墨纸砚罢了。” 外头的人见东西放好了,跟着吁了一口气。 贾监丞点了点头,不再细问,重新回去坐下,指了指一张凳子:“坐吧。” 方才为了试探,从头至尾都没让人坐。 “多谢先生。”莲沐苏也不推辞,拱手道谢。 走过去途中,余光略过墙上挂的一幅字,他眼神微动,不由停住脚步,开口道:“这是先生写的字?” 贾监丞惊奇:“你怎知是我的字?” 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几可乱真,起码只看一眼是看不出来的,便是秦先生也不行。 莲沐苏微微一笑道:“鹤公的字学生略知一二,也曾练过些时日,先生的字想来是极好的,这幅字临摹得就十分好,已九成相像了,只不过还缺了些。” 鹤公乃本朝已过世的书法大家,在市面流传的墨宝不多。 贾监丞独好鹤公的这一手字,自己有一副鹤公的字,却舍不得挂出来,便自己描摹了一副挂在外头。 他将那副字描摹了无数次,一笔一划刻画到了骨子里,终于描摹得十足相像,让人帮瞧过,才选了最得意的一副给挂出来。 谁来瞧不赞一声?这第一眼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连秦祭酒都夸赞,却没想到只得这年轻人九成像的评价。 他心里有些恼,心想这年轻人也太好表现了,急功近利之徒,暴露了自己,看等会儿怎么收场。 他恼意已上头,忍着脾气耐着性子问道:“缺了什么?” 他倒要瞧瞧这人是怎么蒙出来的,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可要不客气了! 莲沐苏知眼前的人似不信,也不纠结,心里有些微微的歉意,本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出,只是他看得出这个先生并非心胸狭小之人。 他当下走过去指着那副字的几处,直言道:“其一,那便是先生有些笔捺略有所滞,想来书写之时,力求相像而有所犹豫。” 贾监丞听了开头时,心里十分不满,这年轻人还真是给点颜色变开染坊,什么其一,难不成还有其二其三不成? 他将鹤公的字研究到了极致,怎可能那么多破绽,他越发觉得这年轻人在瞎说八道,憋着脾气等着发作。 只是听到后面迟滞的话,他却些微犹豫了,起身走过去细细端详。 这点他是有些赞同的,他每次描摹时,他心中的念头都是为了更像,照着写时候便没往日自己书写的那么顺畅。 莲沐苏不管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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