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说的这些话,其实超过九成是真的,只有不到一成假的掺在里头。 却正是这一成假的,在里头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将矛头瞬间从德妃转移到了贵妃。 冬雪招供的人是德妃,不是贵妃,新的口供却看不到这一点,只提起了与夏雷的接触。 珍妃也从未听到过采华和文嬷嬷的秘密交谈,她只是隐约知道这两个奴才得了谁的指使,却不确定是贵妃的。 她的自首,是皇帝的安排。 当初皇帝让张庆给珍妃两个选择,一个是让她在和泰庙,了却残生,另一个是要她做一件事,事后可帮她改名换姓,放她出宫。 对于她曾有意给莲花送过活血的熏香和香炉,她的奴才已招认,张庆说这些与她时,珍妃冷汗淋漓,她知道她没得选,皇帝给她的选择已仁至义尽。 最后,她选择了第二个,她要出宫,她要自由。 这些事都是张庆经手的,他心里很清楚,此时这一场对话,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皇帝淡淡地道:“嗯,将此事传出去吧,尽快传到那位耳中,今日放出的那些爱卿也别落下。” 吩咐完这一句,他话未停,接着吩咐:“派个人去御兽园,将德妃放了,她受惊了,去朕私库中挑些物件送过去。告诉她,如今宫中没个人管事,不成样子,让她尽快回来。” 张庆恭恭敬敬道:“喳。” 皇帝又道:“算算时日,徐爱卿闭门思过已有一段日子,想来下次不敢再殿前失仪,那便将守在徐府的禁军撤回吧。” “是。”张庆头垂得越发低,心里越发仰望,当初禁足徐大将军时,万岁爷用的殿前失仪的罪名,想来当时已算好了今日。 “徐爱卿乃武将出身,底下的人又不好管教,平日里管着这些人已心力交瘁,又闷了这些时日,莫闷出病来,你去带褚院正一同前往徐府,替他诊治一二。” 张庆怔了怔,不待多想,立即道:“是。” “嗯,去办吧。” 张庆当即行了告退礼。 不久之后,前朝后宫都掀起了一阵新的浪潮,甚至席卷了整个京城,热闹得很。 礼部尚书范公接到旨意后,精光一闪,他等这一刻已许久,当即唤人去将审卷之人都一一叫到礼部,待人来齐了,在众人面前将封存考卷的盒子当场打开。 秦祭酒等人心痒难耐,都迫不及待伸着头看去,从未有过一个考生的卷子,令他们如此期待。 别看秦祭酒在贾监丞和其余学子面前端得住,实则他也等得心焦,心里直犯嘀咕,不知京中这一阵风何时过去,贾监丞和国子监的学子,日日在他面前转悠,他也受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听闻连慕在国子监中十分淡定,这让他更加好奇卷子是如何作答的。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范公将考卷,在一张特地腾出的宽阔的桌子前,小心翼翼的摊开,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 刚摊开,还没来得及去看,外头传来一阵骚动,是吏部尚书闻讯赶来了,不过被人拦住了。 吏部尚书虽已放弃了收连慕为门生的打算,但他依旧还是想看看,此子如何惊才绝绝。 便是不合章程,被拦在了外头,他也不在意,只焦急地等着,他也不知等什么,就是想来。 此事刑部尚书也听说了,却是没来,其他消息他已收到,怕是得忙一段时日了…… 国子监中的当事人莲沐苏,收到了家书,却是皱起了眉头,信中称郭家被抄,郭能已逃,莲宝为救马叔入了内卫司,现下正在内卫司中暂住,一切安好,让不必去找。 莲宝一向爱冒险,作为兄长的,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且郭家被抄,郭能这个罪魁祸首潜逃在外,他是不信起因是贩卖私盐,却实在想不通是是因何事。 若郭家只是权利交锋下的马前卒,那么莲家此时为避博弈双方辗轧,保全己身,是不适宜走出来为自己翻案的。 何况当初逃出来时,直接北上去找到小妹,没有回家乡寻翻案的证据,手中可用的证据不多。 若错过了这个时机,往后更难翻案。 莲家人至今还是畏罪潜逃之身,被流放之所当地的府衙通缉。 难道莲家就要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一辈子见不得光? 莲沐苏心中充满了忧虑,连范公给他新掉落的孤本注释都看不进去了。 想了半晌,他摇了摇头,郭家之事先静观其变,先打听打听莲宝之事吧。 这么想着,他朝着贾监丞的教舍走去。 与此同时,星辰殿迎来了一个影卫,刹那,皇帝的好心情消失无踪,拿着手中的画押的口供阴晴不定。 御兽园的亭子里。 徐德妃拍了拍身旁大猫的,大猫意会,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向远处。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还是在这里住着舒坦啊,住在一群畜生中间,竟比住在后宫一群妃子中还舒坦。” 传旨的星辰殿小太监——小喜子,眼角一阵抽搐。 这话说得,他都不敢接…… 这个鬼地方,也只有德妃娘娘住得如此高兴吧,瞧瞧那些猛禽凶兽,看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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