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很高兴,连说很好,吃了便好,接着问他吃了什么…… 黄祖德十分无言,却不得不答,只依旧答未吃。 人也不在意,话锋一转问他医术如何,他答一般,不及医圣医神万分之一。 这位主子仿佛没听清一般,竟一脸惊奇地说医术很好吗,有多高,要考校于他…… 平日讳疾忌医的莲美人,竟要考校他的医术? 他心情复杂,很想要拒绝,这不怪他,他怕说岐黄之道,吓着这娇气的莲美人。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小吉子叹为观止,心想还是自家主子有才华啊,与黄祖德鸡同鸭讲,竟也能聊下去,有滋有味的…… 莲花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依着计划进行。 在说到要考校黄祖德时,不等黄祖德答话,她转头看向门口,恰好“不经意间”发现皇帝回到了。 她惊喜地道:“咦,万岁爷,您回来啦?” 说着,人就起身,走向了皇帝,直接拉着皇帝的袖子,将他请到一个位置,让他坐下。 待殿中的人见过礼后,莲花一指按捺着激动之色的黄祖德,道:“哎呀,爷,您来的正好,我正好想考校下炭头的医术呢,爷您厉害,懂得多,便由您来考校一下他呀。” 黄祖德老成的脸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如此突然,他……他也没个准备啊。 若是知道万岁爷要考校他医术,不眠不休都要将他爹书房那些医书全部熟读于心。 皇帝顺着她坐下,挑挑眉,这路数,莫非是想借机换了黄祖德?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如何考校?” 上钩了! 莲花眼睛一亮:“让他给您把个平安脉呀,瞧瞧与褚院正诊治是否有出入,以做考校,您以为如何?” 问是这么问,却没打算商量。 她话音刚落,急切地转向黄祖德勉励道:“炭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可要好好给爷把脉哟,诊得好重重有赏,但若是与褚院正诊治的结果有不同,哼哼……” 说到最后,她清甜的语气充满威胁。 哼哼后面,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借口换了黄祖德,还是要罚黄祖德。 看到这里,皇帝哪里还看不明白,他的小妃嫔是想给他把脉呢。 只是这是为何,是不是太绕了些? 莫非,是一石二鸟?给他把脉,顺便借口黄祖德医术不好,把人换了? 这…… 其余什么都可依她,唯独这一条不成,黄祖德有其父风范,年纪轻轻医术造诣颇高,且又是连接那位脾气古怪的黄神医的纽带,若她有个什么事…… 未继续想下去,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殿中其余人,又特地看了眼齐嬷嬷,看到她满脸的无奈之色。 看来,殿中之人都知晓他的小妃嫔想做什么,给他把脉是重中之重,且看葫芦里卖什么药吧。 打定主意,皇帝没有异议,顺着她去“考校”黄祖德医术。 …… 疾驰的马车上,车外情形依旧。 车内薛平满目阴寒,手里抓着一封信,正是他先头觉得异样之地,再次上车时,从中摸出了一封信。 只见,还微微敞开的信上只一句话:“侄儿有一份名单,若姑父不救郭家,那便等侄儿好消息吧。” 落款正是郭能。 救,如何救? 抄郭家的是内卫司,不是刑部,更不是顺天府,他就算手眼通天,也难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告诉他手中有把柄,无论是不是诈他,偏偏这样的威胁他不敢不重视! 遇到连慕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薛平面色平静地可怕,一点一点地开始撕毁信件,直撕得成为碎屑才罢手,只双眼的杀意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他抬手想将碎屑从侧窗抛出去,却忽然想起身后跟着的莽夫和愚蠢百姓,只得憋屈的缩回手,将那堆他恨不得化成灰烬的碎屑塞回怀中。 他敢说若他敢将碎屑抛出,兴许就有闲着没事做的愚民把碎屑一片片捡起来拼接好,到时就大事不妙了。 图一时之爽,惹来无尽麻烦,还是忍着吧! 薛平忍得表情都狰狞了,他心中已是决定,郭能必须死,只是这回他不能再如此轻率了,定要好好想个法子,送他侄儿上黄泉。 就在此时,马车轻轻晃动,停下了。 薛平皱起了眉头,掀开一点侧帘看去,原来到薛府了,只是也不对啊,还不等多想。 车外马夫声音传来:“老爷,大门有人等您。” 这说的什么废话,薛平本就窝火,此时再也压不住脾气,反问道:“何时无人?!” 这几日薛府外要是没人,他名字能倒着写。 马夫唯唯诺诺道:“老爷,不是那些人,等您的,好像是,是宫里的人……” 话音刚落,一把又尖又细的声音传来:“里头可是薛大人?咱家是奉万岁爷之命来向薛大人宣旨的。” 薛平登时一惊,认出了这是宫中传旨太监的声音。 他压着狂跳的心口,从脸上挤出笑来,掀开马车帘子,笑着对当头的人道:“原来是公公,某刚下值,不知贵客临门,真是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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