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万真和莲长和他们这些日子,从宫里得到的消息,都是影卫来回传的。 影卫那秉性,冷冰冰硬邦邦的,把话一传,人当场就想走,被拦下来后也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问来问去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们早就憋坏了,不知道人咋样,次次只知道还好还好,苏然还在宫里照顾人,别的什么也不知晓了。 刚听到张庆很具体的说人一天吃五顿,他们才稍稍放心,却没想到还有最后那一句,黄神医也去了!还迟早会好! 之前莲沐苏得到了黄家传来的消息,三日之约取消,要去看一个棘手的急症,当时可不知道去看的就是莲花。 听到张庆无意之中泄露的这一句,莲沐苏当下心一沉,莲宝看他脸色不对,心也是止不住往下沉。 而莲万真没想那么深,但经历他娘病危的情形,提到黄神医就有阴影,一听要出动这老头,便直觉不对劲,加上迟早两个字,急脾气上来当场就炸了,问出一连串问题。 莲长和后知后觉也感觉不对了,莲秉成一拍脑门,说自己早就觉得不对了,好家伙,果然不对劲。 几人立即揪着张庆问个不停。 让张庆脑袋都炸了,好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道行高深,他模棱两可地糊弄了一通,好歹让莲万真放了手,最后将话题岔开,扯回要为莲家平反之事,找了个借口脱身。 从宫外回来后,他长叹一口气,沉重地朝着星辰殿去。 天意如此,他只能去办第二件事了。 待他将旨意一说,那些老大臣当场给哭闹开了。 一个劲儿地揪着他不放,又哭又闹,甚至撒泼打滚,说不见到万岁爷,绝不肯走,让他无论如何给想法子,将他帽子衣褂扯得歪歪斜斜皱巴巴的,好一通狼狈。 他好说歹说,解释万岁爷心意已决,但那些老臣不听,怎么也不肯听,一定要让他们见到人,劝一劝,兴许就有转机了呢。 他们道,他们不是要阻拦,也不敢阻拦圣旨,如薛平这些人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该杀!但像那些轻一些罪名的,株连太广实在不妥,而且一下这么多案子齐发,让人心浮动,还需徐徐图之才好,他们只是想和皇帝陈明一下利弊,请皇帝三思,云云。 这些老臣可不像莲长和他们那么好糊弄,但凡张庆表现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这帮老臣就一通误国误民的教训下来,将他说成个十恶不赦的大奸贼,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一番软硬兼施下来,张庆最后实在顶不住那些老臣的攻击,只能松口,说会去通传老大人的意思,看看万岁爷肯不肯见,这才得以脱身。 张庆一身狼狈地从星辰殿去苍澜院,走得一脚比一脚沉,他如何不知那些老大臣说的,只是宦官不得干政,前头他想劝时已被警告,后头又投机取巧延到此时才说这事,已万万不该。 他是大内总管,只能忠于皇帝一人,不得有旁的心思,皇帝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听从,不能有半分违逆。 他心里头沉甸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已做好被拉去砍头的准备。 走着走着,他忽而听见一阵嘈杂声,远远辨过去,是从华清池那边传来的,里头竟夹着笑声,那气氛热烈的,就差高歌一曲了,离那么远都能听见。 这些日子万岁爷愁云惨淡,苍澜院气氛沉重,整个后宫的主子都被禁了足,禁足令什么时撤还说不准呢,谁那么狗胆包天竟敢明目张胆公然抗旨。 这如何能忍? 张庆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便杀气腾腾奔着华清池而去,正好他最近心情郁卒无处发泄,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等到靠近,却见冯吉当头带着人捞鱼,捞的十分高兴,都将他看傻了。 这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应该啊。 他很懵地去问什么情况。 “是张总管啊,齐嬷嬷让奴才捞的,说给主子补补。”小吉子忙得很,一看是他,抽空回答了一句,拿着网接着捞,嘴里还忙着指挥其他人:“都利索点,多捞一些,往后上冻了就不好捞了。” 张庆更懵了,齐嬷嬷会让捞华清池里的鱼,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怎么可能?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下怎么有闲心来捞鱼! 他一惊,给莲主子补身子的,难道人又出了什么事,要大补才行? 可也不对,大补的东西多的是,怎么就指着华清池的鱼了 张庆脑子彻底乱了,左思右想都想不通。 小吉子捞着捞着,一回头看张庆还在,神色不对劲,衣裳还挺凌乱的,身上瞧着不少扯皱的褶子。 他“哎哟”一声,似明白了什么,将网放下,问道:“莫非张总管还不知?” “知道什么?”张庆怔了怔,有什么是他还不知道的? “怪小的没说清楚。”小吉子一拍大腿,朝着周围看了看,都是自己人,这才带着喜意凑近小声道:“张总管,主子,醒了!” 然后兴高采烈叽里呱啦就将事儿一说,像分享喜悦一般。 张庆脑子嗡的一下,别的没听见,只听见了一句:莲主子醒了! 得到这消息,他当场失态地抓着小吉子手臂,抖着嘴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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