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嫔瞧清了,竟是苍澜院的人,惊喜出声道:“小吉子,你们在此做什么?” 她将手中的画卷交给金喜,三步两步接近,笑意盈盈地看向小吉子,态度十分亲切。 小吉子心里咯噔一下,天寒地冻地处偏僻的,咋遇到了这克星? 将手里的桶放下,他一边示意梯子上的人下来,一边忍着不适笑着行礼道:“给方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方嫔笑吟吟地让人不必多礼。 小吉子和其他人一道起身,他这才道:“回娘娘的话,昨夜初雪,梅园花开,主子心血来潮便想效仿那文人骚客‘煮雪烹茶’,故一早特命奴才等人来此采梅枝之雪。” 方嫔听了大为欣赏,柔柔的笑容倾泻而出,她掩着嘴笑着说:“想不到莲妹妹如此风雅,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能尝尝莲妹妹煮的茶。” 莲妹妹果然是她知己呢,深得她心。 想起一句诗,她忍不住又夸赞道:“繙经觅句无尘事,坐对尤宜雪煮茶,梅雪煮茶最是相宜,莲妹妹好品味。” 小吉子张了张嘴,却无从解释,只好打着哈哈含糊道:“呵呵呵……娘娘说得极是。” 难不成他要揭自家主子的短,告诉方嫔,他主子才没那种虚的冒泡的想法。 他家主子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想起老早前的一个想法,想要实践实践罢了,才不像方嫔想的那么闲,为了那些所谓的文雅逸致而忙活。 哦不对,他的意思不是自家主子不闲,而是闲的方向不一般。 打完哈哈,小吉子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娘娘这是要去?”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老天爷啊,饶了他主子吧…… 方嫔笑意浅浅地点头:“嗯,去看看莲妹妹,正巧碰到了你们。雪可采够了?” 她目光搜寻,最后落到了那几个大桶上,峨眉轻皱,这怎么……是用如此俗气的器皿,盛那高雅的梅花清雪?这…… 小吉子脑中一道雷劈过,外焦里嫩,他心中哀嚎一声,还真是去苍澜院的,他的亲娘啊…… 他将苦涩埋进心里,看到方嫔不对劲的目光,他顺着看了看那几个大桶,没什么毛病啊,方嫔那眼神是啥意思,他怎瞧不明白? 算了,他一向就瞧不明白方嫔,这有矫情病的人啊,果然是不正常的。 这些大桶还是自家主子特意嘱咐拿来盛的,说是可以多弄些梅雪,泡的茶给每个人都管饱,用大桶也更好接雪一点。 不过他们将整个梅园几乎都抖了个遍,每个桶堪堪装了小半桶,全部合起来都不够一桶,但这一片都抖完了,也没甚可采了。 所以方嫔在外面看梅园时,才怎么看怎么怪,御花园被白雪给覆盖了,每棵树上头或多或少都积了雪,唯独梅园枝头无雪,跟整个御花园都格格不入。 小吉子心里哀叹,无可奈何地答道:“采得也差不多了,奴才们准备将这两棵梅树上的雪采完,便回去。” 方嫔终还是将目光从那些桶上拔开,心道罢了,这些太监们又不知风雅,用桶便用桶吧,瞧着不好看煞风景了些,旁的倒是无碍。 不过她得提醒着点,让人回去后先将梅雪放到别的风雅器皿,再拿去给莲妹妹煮茶,免得煞了莲妹妹的雅兴。 心里打定主意,方嫔脸上重新带上笑意:“若是如此,那我便等等你们,与你们同回苍澜院也好。” 一边说一边将目光重新落到场中的人身上,转到一人身上时,方嫔笑意淡下来,认出了那要剪梅枝糟蹋花的,正是那气人的小太监,她知道他的名字,叫小林子。 小吉子心里呜呼哀哉一声,赶忙推却:“不可,怎能让娘娘等奴才们,真是罪过,万万不可啊,娘娘,您先行,奴才们采够了便回。” 方嫔捏着帕子摆了摆手:“无妨,你们接着采雪吧,不必管我,我在这赏赏景儿也好。” 小吉子难受得想挠墙,知到方嫔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们了,没得法子,只好应下来,开始招呼人快快采雪,多跟方嫔待一分,他这便想死一分。 方嫔见小吉子他们接着手头的活儿,又看小林子似乎还想剪那梅枝。 她敛起笑容,冲着小林子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寒梅在这冬日孤傲挺立,品性如此高洁,它本已与世无争,为何要将它剪落?它不该遭此之劫的。” 说着,她捏着帕子,神色动容,已是被她所说的寒梅品格感动起来,旁边恰好有一支低垂的梅枝印入她的余光。 她柔柔望去,不禁伸手去碰,却又怕将枝头梅花碰落,只翘着兰花指,轻轻拈了拈花枝便放了手,极是爱惜的模样。 小林子拿着那把大剪子,不知道方嫔说的是他,没什么反应地接着去爬三角架梯剪花枝。 小吉子他们是快把雪采完了,最后才剪花,省得剪太早,把花给弄坏了,要不是方嫔来耽搁了耽搁,他们现下都快完成了。 方嫔这头,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梅花,见景生情地开始叹寒梅的高贵品格:“一树寒梅白玉条,不要人夸好颜色,只流清气满乾坤,这样的花真乃世间仅有……” 说着捏起帕子擦起眼角来,哀叹若不是她身子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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