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就琢磨这事儿,终于给琢磨出来了,然后就说算了? 而且如果证明他讲的有问题、或者解决的办法不对那便也认了。 自己学艺不精,回家再治学呗。 结果说了半天,这是……确有其事啊!所以明明是正确的! “多谢守溪先生。但范文正公曾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伯安得殿下之恩遇,擢为兵部主事。若是因害怕自己之祸而偷滑躲避,想来将来也就没什么大出息了。守溪先生想看到的难道是那样的王守仁吗?” “这……”王鏊也是有文人傲骨的,王守仁这一番话还真叫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如果王守仁害怕灾祸而不向上直言,往后又有什么价值呢? “不对,不对。”王鏊还是要阻止他,“你这是给殿下添麻烦。伯安你听我一句劝,且等上几年,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王守仁就问:“那么是几年?” 王鏊想了一下这事得巨大难度,“十年八年总归是要的。” “十年八年?那样来不及的!鞑靼人在达延汗的率领下每日都更加强大,十年后军屯形势更加恶化,边军战力更加孱弱,到时候如何等挡得住鞑靼大军?” 说着,王守仁也就不听劝了。 他不能在兵部就这么晃下去。 王鏊拦也拦不住,最终叹息一声,“……也许是去年到了甘肃,便立下了智擒张坋的功劳。所以性子更加急了。” 人各有命,命岂可违啊? 回到家中的王守仁独坐书房,三日不曾出门。最早他曾想向皇太子谏言‘行法以振威’、‘严守以乘弊’等策略,但西北之行让他明白,边军的羸弱最根本的就是在于屯田被破坏。 弘治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兵部主事王守仁上《请查军屯疏》,疏中直言: 将官推举、多以贿通,一握兵权,如获至宝,既求偿债,又欲肥家,役军多至千人,侵屯动以万计,扣克赏赐,以贿权贵如此也……十月风霜,士甲无绡,妻居无煤,幼儿裸体…… 此疏一上,不仅是朝堂,也在边军之中激起千层浪, 站在边军的角度上想一想,皇太子都干过什么? 齐宽这样的大臣侵夺民田被拿下,岐王、雍王这样的藩王奏乞田亩被拒绝,还有一众外戚清退田亩。 现在轮到他们了?这个时候看的就是太子的态度,如果太子默许,那么事儿就大了。 与此同时,朝中大臣也大多不同意,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全部反对,军屯和其他的性质都不同,军屯涉及到边军众多将领,鞑靼人又在北方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怎么能做这些事? 朱厚照将王守仁的《请查军屯疏》放在怀里揣了三日,读了又读,其中那句‘十月风霜,士甲无绡,妻居无煤,幼儿裸体‘,让他心痛莫名。 但最后还是下了一道旨意:谪贬兵部主事王守仁至贵州龙场,担任龙场驿栈驿丞一职。 王守仁接到旨意的时候人都有些懵了,整个人的世界观受到冲击,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太子殿下绝不是昏聩之人,他的奏疏直言各地卫所弊病,那里面的土地兼并更加疯狂和严重,最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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