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向。
好像那道声音,就是一个与他近在咫尺的人,在他耳畔说了这句话!
更让上官龙心中不安的是,那道传音,居然说起了他背后的“大人物”!
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鬼的上官龙一时心乱如麻。
但作为双重暗子,上官龙演技精湛,老练深沉,面上丝毫不见异色,笑吟吟敬了生意伙伴们一杯,又叮嘱那几位曼清院名伎招待好贵客,这才告了罪,借口“更衣”,离开了这间贵宾厢房——所谓更衣,就是如厕的文雅说法,跟后世的补妆一个意思。
离开厢房之后,上官龙提起钢杖,挥退意欲跟上来的洛阳帮好手,独自来到“听留阁”天井之中。
刚一出来,就见对面那栋三层阁楼屋脊之上,站着一道黑衣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件经典夜行衣,披着一领黑底血纹的宽大披风,面罩黑巾,连头发、额头都被黑巾裹住,只露出一双清冷眼眸。
从其曼妙婀娜、起伏有致的身形看来,那应该是位女子。
上官龙丝毫不敢小觑那位看似娇小的女子。
在他的感知当中,那女子气机好似清风流云一般难以捉摸,高深莫测,不可锁定。而当那女子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他却有一种被其一眼看透的惊悚感,仿佛自己一切隐密,都瞒不过对方双眼。
上官龙心中凛然,瞬间将警惕提至最高,一边凝神提气,暗自戒备,一边传音说道:
“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有何消息赐教在下?”
女子并未开口,只抬起手掌,食中二指之间,夹着一只信封。
随后她抖手一掷,信封挟凌厉破空声,宛似铁片一般旋转呼啸而来。
上官龙不敢轻易用手去触碰,抬起铁杖,朝那疾射而来的信封上轻轻一点,御去信封劲力,又撩起衣袍下摆,用袍角包住手掌,这才将飘然落下信封接到手里。
再一看信封上的文字,上官龙顿时瞳孔骤缩,面露骇然。
因那信封之上,赫然写着“阴后祝玉妍亲启”七个大字!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龙额冒冷汗,猛地抬头看向对面屋脊,可屋脊竟已空空荡荡,杳无人迹。
很明显,那黑衣蒙面的女子,在他低头查看信封之时便已抽身离去。以上官龙的功力,竟连一丝破空飞掠声都没听到,对女子的离去竟是毫无所觉!
上官龙惊惧交加,纵身飞上阁楼屋脊,居高临下四处眺望,却哪里找得着人影?
一无所获的上官龙在屋脊上吹了阵风,平伏了一下被揭破隐密的惊骇心绪,再次低头看向那被他紧紧捏在手中的信封,神情变幻好一阵,忍住拆封的冲动,返身飞下阁楼。
……
完成了送信任务的小龙女,披着阴影披风,借着夜幕遮掩,一路无声无息地潜入洛水南岸的“尚善坊”。夜龙小队租住的大宅,便正在尚善坊一道僻巷深处。
大宅后院,一座挂着灯笼的三层阁楼下,方七夜和杨玉环正在阁楼露台上眺望等待。
见到小龙女归来,两人连忙自露台上飞身下来迎接。
方七夜握住小龙女的手,照例仔细打量她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问道:
“信送到上官龙手上了?”
“嗯。”小龙女点点头:“没与他多说,信一送到我就走了。只是,上官龙真会把信交给阴后祝玉妍吗?”
“不知道。”
方七夜摇摇头:
“得看阴后是否正在洛阳。不过李密正攻伐洛阳,师妃暄也在洛阳一带活动,为和氏璧造势,洛阳如今已是不折不扣的天下焦点,阴后很可能就在洛阳就近观察局势。
“当然,就算阴后不在,洛阳城内,至少也会有一位阴癸派的核心长老主事。一旦得知沈落雁的行动计划,以阴癸派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有很大可能出手破坏。”
杨玉环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方七夜一本正经地说道:
“今晚当然是继续修炼了。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嘛。至于明天,我们又得去静念禅院附近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