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香茶,这才收了笑:“不错,会做生意。若是以后有幸接了家业,做一个女富商也不错,赔不了钱。” 徐千屿正戳那血燕。因为没什么味道,她只吃了一口便没再吃了。她闻言奇怪,什么叫“以后有幸”。水家;家业,不给她要给谁? 以往她也听得些风言风语,说水家家大业大,却没有男孩,外祖父到底想要一个孙儿来继承家业。证据是,外祖父给她起;名是一个男孩儿名,没有哪个女儿家会叫“千屿”。 她小时候听到这个,立马提裙子跑去质问水如山。水如山正在书房练字,淡淡道:“一个名而已,分什么男女。我是水中之山,你是水中小岛,有什么不好吗?” 徐千屿听完,其实有点暗喜。因为外祖父这话里难得地包含了一点望她承欢膝下;爱怜之意,点明了他们之间亲密;血脉相连。但她那日非得梗着脖子问:“凭什么你是大山,我是小岛呢?我也要当大山。” 水如山已经很习惯她;“凭什么”句式,笑了笑道:“小岛长大了便是山。” 此时徐千屿听了这话,又想起这事,心里不由得警钟长鸣。 她在想,她房里忽然来了;那些男丫鬟,会不会是……外祖父准备给她招;赘婿。 顿时,她对尽心尽力陪她玩耍;男丫鬟们产生了敌意,决定以后绝不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过分亲密。 “千屿,”水如山忽然唤她,他用帕子缓缓地把她算;帐抹了,道:“你看,这部分利,我们是故意不要;。这是义举。” “义举?”徐千屿茫然回头看观娘。 观娘也点头,赞同水如山;话:“城中民心惶惶,我叫小三子把剩下;艾挨家挨户插在门口吧,大家就不必出来买了。这个时候,能少出门便少出门。” 徐千屿一双黑亮;瞳仁看着她;脸,若有所思。 水如山又问她:“听说你前几日把房里;珠花分给丫鬟了。” “对啊。” “这也勉强算义举吧。”水如山道,“不过呢,你要记住。真正;义事,不是看你多;时候如何接济,而是看你少;时候,自己都不够;时候,还愿不愿给。” 徐千屿垂睫,眼睛眨巴眨巴。 水如山想到她哪里少过缺过,手一挥:“算了,不必明白。等你长大些就懂了。” 徐千屿又食之无味吃了一小口血燕,忸怩半晌,问:“那我,过两日能不能出去玩?” 水如山见她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也是无奈,板起脸道: “就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能去。” * 这几日又下了雨。 徐千屿托腮看着雨帘烦闷。 “必须得提醒你一句。”那野鬼冒出来道,“你家附近老打雷下雨,是因为你心情郁闷,又不懂得控制自己;灵力。你若是不想下雨,想出门,你高兴一点,就没有雷了。” “哦。”徐千屿嘴里应了,心里却忖道:它越编越离谱了,说得我好像有雷公电母之力。 但自打千屿叫小冬贴身伺候,二人每晚偷偷讲话聊天以后,雨确实停了。徐千屿便喊松柏到院里玩。 松柏是观娘指给她;那个少年,比她长两岁,模样硬朗,不是她喜欢;类型,但他紧张得话也说不利索;样子,让徐千屿觉得有趣,所以她走哪都带着他。 她让松柏带她爬墙。松柏实在不能想像爬墙是什么玩法,不敢同意,已经让她磨了两天。 松柏为难道:“小,小姐。那墙上有刺,扎到你怎么办。” 他指;是高高;院墙上竖插着;好些碎玻璃片,水家家大业大,此举是为了晚上防贼。 但徐千屿偏要去。松柏把小姐当自己;妹妹,便叹了口气,悄悄妥协道:“我那天发现有个地方没刺,我带你去。” 徐千屿仰头看那处没有玻璃片;院墙,那大小正巧容一人通过,便拍拍松柏,让他蹲下去给自己踩。 松柏生怕跌了她,苦苦相劝。 徐千屿道:“你是不是不够高,怕我踩了你还是够不着?” 十几岁;少年,哪经得起这般刺激,松柏一听,立马就直着背蹲在了墙根:“不可能。” 徐千屿将扇子塞给他,一手已经摸上了墙面:“我踩了。” “踩吧。” 徐千屿撩起裙子踩在他肩膀,一手够到墙头,膝盖抬上去摸索半天,勾住了墙头,墨绿色;绣金线襦裙,便如半面孔雀开屏一般绽开。 小乙一出房门,便看到这一幕,驻足在了院中。 松柏几乎是立刻后悔了,咬牙托住她道:“小姐,你要不摸一下就赶快下来吧,多危险哪。” 然而徐千屿半个身子都爬了上去,浑当没听见,雪白;腕子一翻,便灵巧地撑起身子,坐在了墙头上。 有风来,她发髻上红菱被吹得飘起。 小乙,或者谢妄真,漆黑;瞳孔盯着这背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见千屿和松柏有说有笑,脸上没有表情。 徐千屿坐高看远,倒是畅快了,但也只畅快了几秒钟。这后宅连缀,视线被遮蔽,她坐在墙头上,顶多能看到隔壁家;宅院。 院落里还没有人,大门紧闭,院里只摆着几盆枯萎;花。 徐千屿惟独怀念那个梦里;场景,便是能御剑而行,能坐巨鸢上天,掠水而过,那感觉比现在要自在好玩儿。 想了一小会儿,她敏锐地回头,看到院落远处站着小乙,正盯着她看。 少年一见她回头,便笑道:“小姐怎么坐那么高?” 徐千屿最烦别人多话,冷冷道:“关你何事。” 说着便掉了个身,两腿晃荡晃荡,喊松柏,准备跳下来。上面也没什么好看;。 谁也不知道小乙是如何在那么一片刻移动过来;。松柏就蹲在墙根,他都没反应过来。徐千屿一跃而下,便叫小乙接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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