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镇衙门中,地下的牢狱里寂静昏暗,闻着全是潮湿腐败的臭味。 狱里的其中一个隔间,躺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 窗外人声鼎沸,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江瀚林拨开额前的白发,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身旁是一碗已经馊掉的饭菜,他厌恶地朝那碗就是一脚。 瓷碗碎了一地。 “连东平楼的猪食都不如,我呸!” 江家还没垮之前,明明那衙门的陈大人对他们关照有加。 可自从桓儿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据闻马威远已将陈大人审案偏颇一事上报了朝廷,很快会有官员前来调查。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那陈大人对他们江家更是赶尽杀绝。 江桓被草草地处死了,还不允许他们收尸。 江瀚林积累了数十年的钱财被全数充公。 全部人被迫赶出了江家大宅。 他遣散了所有下人之后,才发现林玉兰也悄悄溜走了。 几重打击之下,让这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他每日看似疯疯癫癫的,心里却清明得很。 踮起脚,努力地朝墙边拳头大小的出气孔望去。 只见街上的行人都有默契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脸上兴高采烈的,不知遇上了什么好事儿。 被瓷碗的撞击声惊动,两名狱卒朝江瀚林走来。 “看什么看什么?有饭给你吃还嫌馊,不想活了?” 乃念这江瀚林从前是个富人,他们还能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 可现在这老头子疯了,身上找个铜板刮痧也没有,他们可不想迁就了。 江瀚林的眸子只是死死地盯着外边儿,对身后的狱卒并无反应。 “滚下来吧!” 一名狱卒走到他的跟前,脚上用力一踢,将他踢落在地。 江瀚林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他痛苦地叫出声,捂住小腿在地上缩成一团。 今早他在村头的榕树下睡得正香,不知为何会被官差不由分说给抓了。 抓到后,也没人跟他讲解抓捕原因,只是将他放在牢房中就不管了。 “老头子,你还是别看了吧。今天是你那死鬼儿子的死对头新店开业的日子,我怕你越看越疯哦。” 狱卒调侃着,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这人疯了,就怕他在牢里自尽了,多晦气啊。 “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啊,若不是你,那店里的人也不会给老子钱,把你抓到这儿来。” “这儿还是比树下躺着好吧?知足吧,睡个三天五天的,再把你放出去,跟游览似的。” 狱卒们边取笑着他,边走远了。 昏暗的角落中,江瀚林的拳头攒得死紧。 “江月儿...又是江月儿!” “他父子俩,到底跟这女的什么仇什么怨!” 直到现在,江瀚林仍认为江桓是无辜的,是江月儿故意陷害。 对她生出的恨意,席卷全身。 “啊!!!” 他发出一声怒吼,将牢房里的稻草全部打散,草屑带着灰尘砂石扬起,落到了他的身上。 “江月儿!!!等老夫出去,定要你好看!!!” 江瀚林狂怒地尖叫着。 可忽然,从隔壁的牢房里却传来一把虚弱的男声。 “江老爷?” 连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唤他江老爷。 江瀚林的头脑瞬间清醒,连忙跑到木栏旁。 “谁?” “太好了!真的是你!” 隔壁的男人显然心情很好,与他说道:“我是徐海,江少爷的手下。” 与此同时,皓月国城郊外,一辆简朴的马车在石子路上疾驰。 马车上,一名头戴帷帽的男子,以单手牵着缰绳,不住地将马鞭挥向拉车的马儿。 随着响亮的鞭打声,马儿吃痛地夺命狂奔。 石子路上崎岖不平,马车里的人随之上下晃动,快要颠得掉了出来。 “呕...阿桓,你慢些,我...我好难受...” 马车内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林玉兰捧着痰盂大吐特吐。 才刚放下,马车剧烈颠簸,又是一个趔趄,恶心感猛地往上涌起。 “呕...呕......” 林玉兰抱着放不下的痰盂,肚里已经空荡得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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