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也是贵社的外勤人员。”司汤达思索道。
“是。”太宰含笑道, “不过除了紧急情况,贤治君一般很少出动。”
他竖起一根手指,“算是守家人员吧, 毕竟侦探社还有这么多文职在。”
“……加缪, ”司汤达的声音抵了抵,“也曾是你们的文职。”
“所以我们才没法抛开不管啊, ”太宰叹气道, “敦君啊, 最近一直为这个忙来忙去,乱步先生更是每天抱怨个不停, 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实在到了很匆忙的时候。”
黑发揪揪的青年没有就此点发言,他只是看着咖啡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垂下了眼。
“对了, 一直加缪莫尔索的喊着, ”前方传来太宰的声音,“他到底叫什么来着?”
“阿尔贝,”司汤达垂看着漆黑的水面开口,“阿尔贝·加缪。”
“他要做什么坏事吗?”太宰向他微笑道。
“什么意思?”司汤达抬头。
“因为你说的那些凶杀案啊,坏事啊,任凭我们侦探社使尽了手段,也没能探查到半分半毫,所以,在以现实立脚的我来看,你为此在横滨汲汲营营许久的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太宰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不如换种思路,你这么坚持不懈,或者, 你背后代表的组织坚持不懈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动机。”司汤达稍稍蹙起薄浓的眉道,“无论书面记录如何不存于世,他犯下的丑事不会消抹干净,我只是为了他犯下的罪恶追到这里而已。”
……问不出来啊。
太宰一边灌了口咖啡,一边在心里叹气。
连罪犯本人都承认的凶行,哪怕履历再怎么干净,那的确是做了。
总不会有人恶作剧到拿自己的性命和自由开玩笑吧?
但是,武装侦探社在莫尔索受缚的几日的确遭到了和异能特务科同样的困境:他们无法排查到,一丁一点的有关莫尔索身份和案件经过的资料,就像这被数方人物煞有介事承认过的案情只是他们法国人内部不约而同撒的一个谎。
不过,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假如这三方不同势力没有撒谎,真相又究竟是什么,为何这么久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乱糟糟的毛线团,没有一个可供摸索的绳结。
“话说啊,司汤达先生,您想和武装侦探社合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挣钱,这份意愿我们是收到了。”
太宰放下咖啡,“不过那个姑且不提,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您说。”
“你认识包法利吗?”没有照片,太宰便凭着印象描述:“全名不清楚。是金色,有点偏栗的发色,圆润的绿色眼睛,颜色很正,嗯……像最近横博丢失的那件森林之心?衣着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西欧风格,家境阔绰。”
对方的眼神果然稍稍凝紧,“您问她做什么?”
“你认识啊,”有种‘果然如此’的预料感。
“你们法国人还真是彼此连着彼此,哦哦……这就叫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间门只隔了24个人?”太宰寻思道。
“恕我不能告诉你。”司汤达稍稍蹙起眉,“包、她是一位无关女士,和我将要开展的任务,和在横滨的这段经历没半毛钱关系。”
太宰缓缓朝他露出一个鸢黑色的微笑:
“那么请问,司汤达先生,法租界爆炸这样的大事发生时,您在哪呢?”
“……”司汤达蹙眉道,“海里。”
“横滨五道口岸中,三四间门隔的那段海滩是吧。”太宰从一旁的罐子里拿了两只方糖,“再之前呢?又是在哪?船上?”
“没什么好支吾的。”司汤达坦然道:“我在港口黑手党干部A所属的船上,对方威胁我成为他的下属,我拒绝了,并中途救下了一位无辜受牵连的手无寸铁之士。”
刚往嘴里送咖啡的太宰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一位,手无寸铁之士……?”
“是,似乎是俄罗斯人,”司汤达思索道,“我和他在海岸边分开了,不知道这段时间门他有没有成功归国。”
“那应该……没有。”太宰保持着微笑把咖啡放下来。
“虽然有些可疑,但对方并没有做什么,”司汤达说,“反而相当好心,在知道我当下的困境后,温和而耐心地替我分析了出路,并建议我来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侦探社合作几份应急的工作,他说:‘相信好心人武装侦探社不会对一个漂泊异国的正义者不管不顾的’。”
“……”太宰的微笑开始不那么纯粹了。
“但是,这也就代表着,”太宰搭了两指膝盖,抬起眸,“那艘最小估计吃水六米的巨型游轮,是你、和他破坏的咯?”
“太宰先生,我已经说过了对方是手无寸铁的人,”司汤达重述,“除了在船上为我指引方向和探查敌情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也就是说,”太宰很快地接上,“那艘船,完全是由你破坏的。”
“是的。”
本就因人去楼空而安静无比的侦探社一角因这段沉默,而显的无比空荡。
墙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