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下,然后回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书瑜。 那目光中,甚至还带着些惊恐。 他甚至什么都不敢多问了,老老实实地帮着把所有的手续都给办好。 甚至连在房子的事情上,都没有去故意卡着。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单位分房这么紧俏,这种事是有些难办的。 但架不住那男人心虚,生怕多说多错,连带着自己都给送进去。 许晴雅和周书瑜从食品厂出来,又去房管局帮着把房子转了下。 约定好等到知青下乡的那天,他们就可以搬进去,这才分开。 “我们先去把钱存了,再去供销社吧。现在供销社人挤人的,背着一包钱在身上,不安全。”许晴雅站在公交站边,跟周书瑜道。 “行。” 其实周书瑜一直把钱放在空间里。 现在看着鼓鼓囊囊的挎包,其实里面放着的都是书罢了。 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还没有自信到,觉得没有人能从她身上偷走东西。 周书瑜昨天在黑市花了六百来块,又还了老邻居七十八块。 她自己上次在黑市卖东西,赚了的钱还有五十七块,外加上今天拿到的一千三。 林林总总下来,她身上还剩下五千六百七十多块。 她只存了五千,剩下的六百七十多块,用来这几天继续添置下乡的东西。 等存完钱从银行出来,她们直接坐着公交去了供销社。 这是个两层楼的水泥砖房,门口写着“发展经济,保证供给”八个大字的标语。 每个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人来人往得好不热闹。 里面左右两边都是一排排的木头柜架,上面摆着红白蓝三色花纹的热水瓶。 毛巾、雪花膏、巴掌大的镜子…… 床单、布料把一整个货架挤得满满当当。 售货员基本上都是女同志,买东西的也绝大多数都是女同志。 年轻点的梳着乌溜溜的两条麻花辫,年纪大点的则剪着红旗头。 在她们头顶上方,要伸手才能勾到的地方,有根长长的绳索,上面还挂着个小篮子。 许晴雅拉着周书瑜到了个卖成衣的柜台前,指着上面两条裙子。 “书瑜,你看看,你喜欢这裙子吗?”她问。 那是一条大大红色的裙子和条纯白的裙子。 都是秋天的款式,长袖、长摆,在一遍蓝白灰中显得尤为扎眼。 周书瑜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拒绝:“我不买裙子,到了村里穿裙子还怎么干农活。” 可许晴雅却有些坚持,“这也不是每天都在干农活,休息的时候,去镇上赶集的都可以穿。” 她来供销社看这两条裙子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有钱。 自从去年书阳下乡闹了饥荒,整整两年都没给书瑜做身新衣服。 建设出门的那天,都还顺嘴念叨过这种。 “妈,我们在村里人生地不熟,穿得这么扎眼不好。我们买些不出挑的布,再多买几身四季都不算出挑的衣服,就行了。”周书瑜拧着眉提醒。 许晴雅心疼自家闺女,突然就变得这么懂事,忍不住红了红眼睛。 但很快压下那种酸涩,点头应下,“那成,就按你说的买。” 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凑到周书瑜身边,压低了音量道:“你不是说里面贴身的衣服,穿着小了不舒服吗?也给你买两身新的吧。” “买背心吧,我们省点钱。”周书瑜想都没想道。 她之前就想过,要把胸衣换成背心。 她现在这身材线条曲动,该瘦的地方盈盈不堪一握,该肉的地方山峦叠嶂。 自己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流口水,没必要再继续发展了。 村子里那些婶子的嘴上不饶人,又爱调侃。 她这张脸已经遮不住了,不想身材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被人一直盯着看。 许晴雅皱着眉,但看自家闺女不愿意多说,也就只能放弃。 “同志你好,能帮我拿蓝灰黑三个颜色的平棉布和斜纹布,各十五尺吗?”周书瑜点着脚尖,跟站在柜台后的售货员,大声地问。 那人懒懒散散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了点嫌弃的神色,“平棉布六毛一尺,斜纹布八毛一尺。你有那么多的钱和布吗?” “有,你帮我拿就是了。”周书瑜也没有计较对方这态度,从口袋里把布票都拿了出来。 这年头一个城里人每年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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