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延大手一挥,又扔过来一个纸团,上面只有四个字:“聚宝赌坊。” 江幼额角的青筋猛跳了几下,莫非这男人竟洞悉了她的行动,知道她几次三番易容去赌坊赢江松石的银子,是想狠敲江家的银子,所以……劫了十万石官盐,送给她? 她猛地抬头望向他:“你该不会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吧?!” 桑北延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似乎轻笑了一下,大手一挥…… “别他妈扔了!” 江幼一声厉喝阻止了某人故作高深的装逼行为,又几步走到书案前,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来来来,你给我写!详详细细地写!” 桑北延也不恼,下巴稍扬着走到桌前,优雅有序地铺纸、研磨、挥毫…… 半晌后,桑北延施施然的撂下笔,双臂环胸,十分满意的望着被他一手风骨峭峻的好字惊得目瞪口呆的江幼。 那副闲散傲娇兼装逼的姿态似乎在说:呵,这才是爷的真正实力,上次只是没发挥好而已。 江幼:妈的!又被他装到了。 【鸡哔你!】 住在琼院疗伤的几天,桑北延对这个小女人整日易容出走的行踪很是好奇,盯梢后几日后才知道她在摸江松石的底,又见她将那赌坊老板收得服服帖帖,每每出现在赌坊中专门盯着江松石赢,便将她的意图摸了个大概。 这女人是想要江家的钱。 既然她想要,他就帮她搞到手。桑北延算计着时间,每年六月是年中官盐押运的日子,提前摸清了路线和队形,趁夜深人静间设法将十万石官盐偷走藏匿在妥善之处后,才来找她。 知道有银子拿,江幼自是开怀,一拍男人的肩膀,毫不吝啬赞扬:“还是你小子有方法,这可比我摇骰子、猜大小来得爽多了!” 这两个月,她见天儿地待在那赌坊里,还得竖起耳朵听骰盅的动静,真的是很辛苦呢。 “待事成之后,一定请你撸串喝酒!” 撸? 这个词不雅致,大家闺秀撸袖子已是不雅,撸串又是何物。桑北延凝眉微嗤,目光悠悠的落在她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少女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条,雪肤剔透,水盈盈的眸子染上一层笑意,眉眼飞扬,灿若星斗。 这个女人虽然手段凌厉却是个不善于隐藏心事的,一旦有求于人的时候,笑得就会特别甜。 甜得腻人。 “哎,不过啊。” 江幼又忽然想起一事,匆匆道:“这官盐的事吧,是还治你满身大口子小窟窿这回恩情的,那个那个……忏罪殿和狼牙什么的,可跟这没什么关系啊!” 亲兄弟都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两个。 桑北延的脸色,顷刻间黑下来—— 这女人! 真真是个算计精。 十万石官盐丢失之事,飞速传回盛京,震惊朝野。 皇帝重重地申斥了景阳城知府护卫官盐不利,敕令其半月内全数补齐,并按约定日期押运至西夏。 “……否则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这四个字好像一柄钢针般狠狠扎进徐传成的心里,骇得他立时双腿打颤,大汗涔涔着接了旨。软硬兼施地要求江丰茂五日之内将这十万石盐凑齐,否则—— “若是我这颗脑袋不保,你们江家也没一个能活命的!” 徐传成丢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徒留下江丰茂一人两股战战,又恨又怕,却无计可施,只能满城去买盐,却怎么也凑不上这十万石之多。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竟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一位从东海来的大老板手里有资源能搞到十万石的盐,只是价格颇高,比市场价高出足足五倍。 这他娘的就是趁火打劫! 江丰茂狂骂两日后,到底无奈地给这位神秘的大老板递上拜帖,诚心买盐,商讨价格。 但那老板甚是能摆谱,表示这等小生意他懒得出面,十万石盐售价一千万两,绝不二价。气得江丰茂又咆哮一日后,应了。 老板并不出面,只委托恒昌钱庄做中间人。 当恒昌钱庄的掌柜确切收到江家的一千万两银票后,老板那身材高大的管家递上一张字条:“明日一早,城门接货。” 江丰茂泪眼蒙蒙地望着十万石盐再度整装出发,心里又酸又恨,他的银子啊! 这一千万两,是他低价抛售手里的铁、粮、油、丝……等所有库存和大半商铺所得,如今江家只余下三两间铺面和宅院,真真是山穷水尽了。 这天杀的劫匪! 历经此事,即便官盐的缺漏已经补齐,但徐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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