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当那根树枝断裂后,桑北延抱着昏迷不醒的江幼倏然坠落,就连他也以为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不想正巧遇见两只展翅雪鹰,正从建在峭壁上的巢穴中飞离。 他瞬间爆发御兽之能,喝令两只雪鹰在空中及时接应,才得以平安落地。 江幼对他所谓的御兽之能表示怀疑,挑眉道:“若是你有这御兽的法子,当初在东海时,怎不见得你喝令那起子鲨鱼后退?” 还不是晕水晕得一副林妹妹的较弱模样。 桑北延脸色一黑。 只觉得这女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他垂眸瞪她时,目光却正巧落在那张微启的唇瓣之上,几乎一刹那间,思绪就横跨了时间和空间维度,闪回一望无际,碧青万里的浩瀚海洋之中。 他的唇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抹柔软。 江幼正纳闷他如何不与自己吵嘴时,却瞧着那双金眸颜色渐深,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几滚,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又飞速抿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不太可告人的事儿。 嗯。 形迹上很是可疑。 桑北延却及时清了嗓子,将落地后的事情一一讲给她。 当他落地后,也发觉这山谷中很是寒冷,于是他安顿好江幼之后,便离开山洞打算去猎些兔子、野鹿之类,不仅可以作为食物,更能以其毛皮御寒。 无奈这处峡谷中,却是一条极为狭长的路段,而且风雪极大,他不得不向着更远处多走些,才猎到几只野兔。 桑北延说他本想再向前走一些,不仅能猎到更多的野味,也能顺便探探之后的路,不过却突然听闻了江幼M134速射机枪的声音,还以为她遇到了危险这才匆忙奔回来。 没想到,当他循着飘得很远的火药味找到那处洞穴时,却见到她坐在一架奇奇怪怪的长管兵器面前嚎啕大哭,再瞧着洞内的一片狼藉,野兽被射穿的尸体,还有一只被刀插在头上的可怜幼兽…… 想到初见那晚,在景阳城荒原上,她也是端着一个相当奇怪的武器,瞬间就收割了无数杀手的性命。 因此眼下这一桩,也不难猜出其中的因果。 桑北延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说起来,这野兽全家都被你灭了,你却又为何哭得那般伤心?” 江幼神色一滞。 她当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当时误以为那些野兽把他吃了,才会怒火攻心屠了野兽全家;也不会告诉他,当以为他死了的时候,自己有多心痛和绝望;更加不会告诉他,再次见到他时,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虚惊一场的庆幸。 对于一名特工来说,无论何种感情,爱情、亲情又或者感情,这些所谓的羁绊是软肋,是命门,更是致命的弱点—— 江幼永远记得被霰弹枪洞穿身体时的震惊和错愕,也绝不会忘记头颅被割下时的痛意,和坠向万丈深渊的茫然悲怆。 如今,她虽已不再是首席特工001,但死过一回的人,总会从中学到些什么。而江幼学到的——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感情这种事最是看不见摸不准,便是决不能暴露自己的破绽。 关于“自己穿越后,竟破天荒地爱上一个人”这桩小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她的情感,她的爱意,跟谁都没有关系。 包括她爱的这个人—— 桑北延。 因此,当被问及为何在山洞中哭时,江幼唇角微弯,神色淡然道:“就是看它们死状凄惨嘛,超度一番。” 桑北延虽然挑眉表示不信,但……无论如何,也确实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毕竟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枚挂在脖颈上的祸害崽崽的尖牙,早在他乍一落地崖底时便不见了,之后又混着其他从山上掉下来的尸体,被那群野兽拖回巢穴。 更不知道那枚染血的尖牙,已经被江幼仔细地收进空间里。 当他们再次回到原来的山洞中时,篝火还烧着,虽然不似江幼离开时那般热烈旺盛,却也有炽热的火苗不断跳动着,把洞内的温度都提升了不少。 桑北延把江幼稳稳放在那处铺着厚厚的干草上后,长腿一迈,随意坐在她对面的一处凸起岩石上,瞧着雀跃的火焰,道:“从离开这处山洞,直到再次回来,感觉上经历了不少,实际这夜晚还不过一半。” 江幼抿唇一笑,旋即重重的点点头,表示相当赞同。 可不是吗。 这一来一回之间,她都有心上人了。 确实经历不少。 暖色的火焰为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颜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愈加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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