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家人,那些下人当然是向着你们说话了!”梁鹏怒冲冲地喊道,“你们叫史贞娘出来,我看她敢不敢承认!”
“你还要见贞娘?”史延贵冷哼一声,说道,“贞娘被你们逼得现在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生死不知,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见她?”
“对了,既然撕破了脸,这亲事就做不得数了,叫你儿子写和离书,明日我们就去搬东西!”
史二太太也插嘴道:“还有宅子!那宅子是我家老爷的!给你们两天时间赶紧搬走,要不然别怪我们直接撵人!”
“你……你们敢……”
梁鹏和梁付氏一脸焦灼愤怒,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狗尾胡同的宅子都不是史贞娘名下的,而是史延贵的,史延贵要赶人是理所当然,就算告到官府他们也不占理。
史延贵却已经懒得理他们,直接叫下人把梁鹏和梁付氏推了出去。
不管两人在街上如何叫骂,史家就是不开门。
送走了这两尊瘟神,史二太太看史延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爷。”她犹豫地叫了一声,满脸都是不自在,“多亏你为贞娘出头,要不然……”
就算她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梁家人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
史延贵就不一样了,到底是做了多年生意的人,一出场气势十足,几句话就把梁付氏给打发了。
而且史二太太心里很清楚,史延贵这么做,其实是在帮她和史贞娘遮掩。
如果她这个当娘的给女儿找奸夫的事情传出去,别说史贞娘,连她都彻底完了。
史二太太没想到,自己昨天才跟史延贵撕破脸,史延贵居然还想着帮衬她和史贞娘。
史延贵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糊涂了不是?在家里怎么闹都随你,在外头咱们才是一家人,我不帮你们,难道帮别人去?”
史二太太忍不住一笑,难得温和地对史延贵说道:“是我想岔了,老爷饿了吧?我亲自下厨给老爷做菜吃。”
史延贵其实一点都不耐烦应酬史二太太,他摆摆手,说道:“折腾个什么劲儿?你赶紧去陪着贞娘吧。”
史二太太只当他是关心贞娘,心里更高兴了。
她回了房,跟史贞娘说起刚才史延贵把梁付氏和梁鹏赶走的事,史贞娘也跟着心情大好。
虽然史延贵今日表现出色,史二太太还是不敢完全放心,她安顿好史贞娘,就叫来几个粗壮彪悍的婆子,让她们马上就去狗尾胡同,把史贞娘的嫁妆都搬回来。
这些东西可是史贞娘后半辈子的依靠,史延贵如今外面一屁.股的债,要是落到史延贵手里可就不知道什么样了。
至于和离书和宅子,她倒是不着急。
史贞娘连人带东西都回了娘家,梁家还有什么指望,只怕比他们更急着摆脱史贞娘,好早点儿说下一门亲事。
没想到史延贵跟她的想法不谋
而合,也提前派了管家和小厮去狗尾胡同搬东西,史二太太派去的婆子跟史延贵的小厮在狗尾胡同大打出手,从屋子里打到屋子外头,又引来无数人看了个大热闹。
趁着他们自己人打架,梁付氏跑进史贞娘的屋子里翻东西找首饰,找到什么就往身上塞什么,梁鹏则站在门口给她把风。
屋子外头打了半天,中老年妇女一派以豁出命的彪悍以及阴损的手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史延贵的管家小厮们个个脸上挂彩身上有伤,捂着□□缩在墙角,眼睁睁看着婆子们把一箱箱东西搬上了马车。
他们打架是要钱,这帮老娘们儿打架是要命啊!
婆子们搬完了屋里的东西,雷婆子又毫不客气地把梁付氏拉出来,从头到脚搜了一个遍,连袜子都没放过。
梁付氏又是哭又是喊,可是雷婆子早就对她怀恨在心,这几个月家里粗活重活梁付氏都让她干,连马桶都是她刷,雷婆子满心都是新仇旧恨,哪里还管梁付氏的死活。
在亲友团的帮助下,雷婆子把梁付氏搜了一干二净,梁付氏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东西全都被雷婆子搜走了。
看着雷婆子等人满载而去,梁鹏和梁付氏欲哭无泪。
没了金主包养,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史家还让他们两天之内搬走!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一无所有,该去哪里啊?
雷婆子等人回了史家,在得知史延贵果然派了人提前去搬东西之后,史二太太对史延贵那刚刚升起来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史延贵性情大变,根本就不是关心史贞娘,而是惦记史贞娘的嫁妆!
史二太太一边痛定思痛,反思自己居然差点儿被糖衣炮弹击倒,一边挖空心思,想着把史贞娘的东西藏好,千万不能被史延贵发现。
史延贵在看到自己派去的人个个儿战损的狼狈样儿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苦心谋划又落了空。
都是多年的夫妻,谁不知道谁,他连找史二太太要东西的想法都没有,只能另想辙了。
虽然一堆债主追着他要债,史延贵却怎么也没办法集中精神想办法。
他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