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箫难得回来,次日就被人请了出去应酬,连着两三日只早晨来问父母安,便一整日都不见踪影。
这就苦了府里的众人,金戈那拿出来的那点儿食材,次日早晨就被用光了,几位小主子还意犹未尽,想要再尝尝火锅涮虾滑鱼丸的滋味。
火锅好说,虾滑却难得,顾南箫不在家,他房里的人被金戈千叮咛万嘱咐,哪里敢动顾南箫带回来的食物,哪怕是靖国公夫人派人来要,都不敢拿出来。
手里没有食材,上头又有主子接二连三地催,厨房里的厨子厨娘们没了法子,只好自己摸索着做虾滑,可做了几次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来,倒让满怀期待的小主子们大失所望。
这日晚上,顾南箫又没回来,靖国公夫人尝了口自家厨子做出来的虾滑,只觉得索然无味。
再看看几个小嘴撅得高高的孙子孙女们,她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一旁的顾安氏见状,顿时不安起来。
“母亲,是不是这次做的还是不好吃?”
靖国公夫人见她一脸惶恐,便稍稍缓了脸色,说道:“这几日倒难为你了,为着能做出来这虾滑,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顾安氏忙说道:“不敢当,媳妇不过是动动嘴的事,让厨房去做就是了,难得母亲和孩子们都爱吃,若是能做出来,咱们自家吃着就方便了。”
靖国公夫人摇摇头,说道:“是咱们小看人家了,人家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的,自然比不得咱们自家随便吃吃,人家既然要靠着这个挣钱,总要精益求精才是。咱们府里的人既然做不出这味道,不如还是叫人去外头买些回来吧,你可知道这虾滑是哪个酒楼做出来的?”
顾安氏犹豫片刻,说道:“媳妇不知,不过听底下人猜测,这虾滑兴许是南城的南华楼做的。”
一经提醒,靖国公夫人也想起来了。
“你说得是,箫儿难得爱吃哪家的菜,就这南华楼做的菜,倒还合他的胃口。”想到上次的事,靖国公夫人又皱起了眉头,“只是他却不肯叫那小厨娘来府里做菜,要不然咱们也能尝尝南华楼做的菜是什么滋味了。”
这话顾安氏却不好接,只是在一旁微笑不语。
靖国公夫人想起这几次顾南箫的言行,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
“你可曾让人去打听过那小厨娘的底细?若只是寻常人家出身,就把她买来或者雇到府里来做菜吧,我看要是把她弄到家里来,箫儿说不定还能多回来几趟。”
顾南箫既然喜欢吃那小厨娘做的菜,就把人弄到府里来,冲着家里这吃食,兴许还能让顾南箫多回几次家,省得她这个老母亲成天牵肠挂肚的,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到一次儿子。
她想起自打去年中秋节之后,顾南箫每次回家都会带些新鲜吃食,由此不难推断,顾南箫定是南华楼的常客。
一想到顾南箫去酒楼比回家的次数都多,靖国公夫人的心里就不大舒坦。
她是上了岁数的人,
什么事没见过,想起顾南箫竟然几次三番维护那小厨娘,她就警觉起来。
她倒是不觉得顾南箫喜欢上一个小厨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多花几个银子弄进府里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子若是喜欢,就收了做房里人,若是不喜欢,至少家里人也能享点儿口福。
若是那小丫头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弄进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调.教,总比放在外头省心。
因此,靖国公夫人才想要让顾安氏想办法把那个小厨娘买回来。
顾安氏听到这句话,不禁一怔。
她沉吟半晌,小心地说道:“媳妇不曾打听过那小厨娘的事,倒是听几位夫人小姐提起过,听说那厨娘是小户人家出身,年纪也不大,一手厨艺却是出神入化,如今在南城开着两个酒楼,虽不敢说是日进斗金,生意却是极好的……”
顾安氏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人家自己开着酒楼,怎么肯愿意卖身进靖国公府做厨娘呢?
靖国公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只得暂且把这事儿搁下不提。
“罢了,回头还是叫人去南华楼买虾滑鱼丸吧,别让府里那几个厨子再糟践东西了。”她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前儿我让你给那几户人家下帖子,请他们来府里赏梅花,可安排下了?”
顾安氏答道:“母亲放心,东西人手都是现成的,只是这正月里的,各家各户都忙,请客的日子该定在哪一天呢?还请母亲明示。”
靖国公夫人摆摆手,说道:“越快越好,要么就定在十四日吧,趁着箫儿这几日在家,赶紧把人都请来,等节后衙门开了印,又寻不到他人影了。”
顾安氏知道靖国公夫人是想趁机让顾南箫见见几位世家小姐,忙应了下来,出去安排不提。
说来也是,眼看着过完年,顾南箫又大了一岁,亲事却还没个眉目,靖国公夫人能不着急吗?
唉,只是不知道顾南箫那个性子,能看上什么样的姑娘呢?
这日梅娘让采办买二三十个猪肝,准备教学徒们一道新菜。
猪肝才清洗干净送到厨房,便有伙计来找梅娘,说是前头有人找。
梅娘去了大堂,却见来人是金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