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川彻之前也有过出门一整天的情况,但是他身上总会出现一种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温和,具体表现为哪怕再忙也会按时给五条悟带三餐,有时候自己赶不过来,就会拜托酒店前台。
五条悟不知道户川彻有怎样的过去,但是家中大概率有个小孩子,他对幼儿的细心程度远胜很多的新人父母。
但是今天一整天户川彻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中午没有回来,也没有拜托酒店的人给五条悟带午餐。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五条悟仍旧饿着肚子,似乎已经被那个名为户川彻人忘记。
五条悟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但是他莫名不想出去买东西吃,用一种谁犯了错谁就要给他补偿的心态,固执的待在旅馆中,看着时钟缓缓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时钟指向第七点的时候,五条悟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他爬下了酒店的大床,在房间内绕了
一圈后,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联系户川彻的方法。
但是他摸到了户川彻留在旅馆的琴盒,随着他的按压,琴盒下狙击枪的轮廓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
于是五条悟又觉得户川彻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一个面对咒灵都始终从容冷静的人,哪怕是面对再糟糕的情况都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五条悟在床沿坐下,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开始思索要是户川彻回来了,要怎么狠狠的敲诈他一笔。
但是直到时针指向晚上八点,户川彻都没有一点要回来的迹象。
五条悟开始揪地毯上的毛,唇角抿的直直的。
八点半的时候,他腾的站起来,打算直接去联系五条家。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边时,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户川彻回来了。
五条悟顿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户川彻,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抱歉。”
户川彻照旧只是温和的道歉,脸上的神情很真诚,五条悟却莫名觉得有点火大。
他快步走过去,掰着手指一条条开始数户川彻今天的“罪状”。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
“中午把我忘了,晚上也把我忘了。”
“我现在还饿着肚子……”
“你……”
户川彻打开了走廊上的大灯,周遭顿时亮如白昼,五条悟盯着户川彻的脸色卡了壳,最后吐出一句,“你受伤了?”
脸色真的好白。
他走进,闻到了户川彻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没有。”
户川彻顿了顿,然后肯定的回答,将打包的晚餐放到茶几上。
在家入硝子赶到并使用反转术式后,他和夏油杰身上的伤口就全部消失了。
只不过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夏油杰曾提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被他婉拒了。
户川彻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纯粹是因为咒术界后来赶到的那帮文职人员问的太详细了,他打了腹稿,但仍旧费了好一番功夫将整件事糊弄过去,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有意向在咒术界工作的事。
然而五条悟狐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
吃完饭九点钟,窗外霓虹灯仍旧闪烁。
五条悟洗完澡出来,却发现户川彻罕见的先他一步睡着了。
卷发青年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褥之中,眼睫在脸上投下阴影,胸膛平稳的起伏着,显得安静又无害。
很奇怪,一个显然与杀戮为伴的人,五条悟却忽然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
五条悟定定看了户川彻半晌,转身翻出了户川彻的手机,将那串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如无意外,他后天就能恢复原样离开,之后跟户川彻大概率没有交集,留联系方式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五条悟本就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在某个时刻想到这件事,然后就这么做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用到?
谁管他。
五条悟确认将那串电话号码背下之后,心满意足的上了床,一夜好梦。
但是与之相反的,户川彻睡的并不安稳。
他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似乎被藤蔓紧紧缠住,几乎要透不过气。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窗帘的时候,户川侧皱眉醒了过来,感觉身上重的要死。
然后一低头,就看见了一头凌乱的快要戳到他眼睛的白毛。
白毛下,是一张属于少年的脸。
户川彻:嗯……
户川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