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结果当晚被水鬼所伤,连恩师都惨遭不测。”
“居然是在岸上受伤?”清慧自知这里头必定有古怪,水鬼上岸要有人做胎母,不知是哪家可怜的女儿死去了。而徐公子这会儿看着正在康复,实则日日夜夜被水鬼的毒性腐蚀,如果再不出手相救,很快,徐公子就会在岸上溺水身亡,死后腹部盛满了水。
“是啊,伤在背后,一直难好。”徐长韶咳了咳,“这也是我急着来烧香的缘由之一,为鬼所伤是否不易好?来寺里听听佛法,或许能快些。”
“此话不假。”清慧看出他后颈隐隐发黑,可见水鬼留下的水阴还
未消散,“请施主随我来吧。”
“等等!我与夫君也去!”
钟言忽然听到了,连忙叫住在他窗前说话的两人,“我们也去。”
说完他碰了碰秦翎,秦翎倒是不累,毕竟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还请住持带路吧。”
就这样,清慧刚刚将他们安顿好,又带他们出来了。走过那棵腊梅树时钟言再也没听到隐游寺山上的撞钟声,只能听到寺里的小钟。这小钟和响魂大钟的动静没法相比,大钟就是大钟,浑厚有力,明明撞在山顶,声响却能穿透层层叠叠的迷雾直抵寺庙,好似撞在耳边。钟言摸了摸手腕的铜钱,想起自己被困在大钟内的那一夜。
说来奇怪,他想不透响魂大钟为何碎在面前,明明那样厚重,能生生将自己困死,非几百人不能抬起。可碎裂的刹那又是那样利索,好似最为坚固的壁垒被打穿了最薄脆的弱点,无声无息地坏掉了。
“施主这铜钱不错。”清慧注意到了钟言的动作。
“好好走你的路。”钟言不客气地说,这和尚不会惦记上自己的铜钱手串了吧?我还没偷你们寺里的东西,你倒开始动心思。
“咳咳。”秦翎这时拍了拍钟言的手,装作责怪他,“对住持不许无礼。”
说出来的话虽然是指责,可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显然只是做做样子。小言只是心直口快,又不是故意找方丈麻烦,想必清慧住持也能懂得他是赤子之心。
清慧像是听到了秦翎的心里话,无奈地叹了叹气,又摇了摇头。
无论外面的天象和人心如何,隐游寺的正殿中永远有诵经声,好似一直能诵到天边去,到那真正无穷的极乐世界。殿里的佛像仍旧高大悲悯,钟言抬头和祂相望,只觉得祂并不慈悲,否则为何不插手人间种种不公?为何不管秦翎的命数?
他心里无来由地生出一团火焰,想要飞到房梁的最上方去,和佛像的双眸对视,尽管那一只眸子就有自己的身体这样大。他要看看这慈悲为怀的神佛究竟是何物,究竟值不值得世人跪拜。
由于徐长韶的身上有水阴,今晚的诵经便多了一重意图,给徐家公子驱邪。这样的小事自然不用清慧住持出马,只需要十二个隐游寺的僧人布下法阵即可。徐长韶坐在法阵的当中,脱掉上衣,钟言这才看到那伤口多么恐怖。
那是一个深深的凹陷,还能看出五爪的形状,显然就是鹰爪般的利器深入又快速抽离的后果。他也终于明白徐长韶为何不愿意请好郎中,宁愿自己可怜兮兮地在家养着。郎中自来都喜欢交换病情,这样的伤势保不齐会不会被透露,若是全城的郎中都知道了,他必定会被视作怪人。
可他居然活下来,钟言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数。有些人能被小小风寒夺去性命,有些人尽管伤骨断筋,仍旧不死。
想到这,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秦翎,秦翎倒像是对佛法很有兴趣,听僧人念经听得十分认真。
可钟言就不认真了,他最受不了这些和尚,光是听就能听得头疼。趁秦翎和清慧住持论佛,他偷
偷摸摸地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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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让他无法舒展,他发自内心地讨厌隐游寺的正殿,其实也没来过几次,但就像有深仇大恨。
恨得他真想发了疯,砸了那些无用的大佛,比祂们开眼。
真是的,这无来由的厌烦让钟言苦恼,究竟和寺庙有多大仇多大怨气啊,他只好在外头溜溜达达地散闷气,时不时抬头一眼,看明月当空。
阴兵现下恐怕已经找到秦家了,纵使屋里有僧骨,可抵挡不住。
僧骨是天地正气,对邪物有驱散之效,可是阴兵不邪,由阴而生,就如同官府拿着令牌出来搜人的捕头,只为办事而来。钟言咬咬牙,只恨自己弄不出来一只鸳鸯眼老白猫,如果有那么一只猫在,这事就不算愁事。
人有祖先,鬼有祖先,世间万物也有祖先,猫的祖先最早就专管阴兵。钟言没去过阴司,故而也不知道如今的阴司还有没有猫,他将来死后不入轮回,是要直接堕入饿鬼道的,永永远远受饥饿之苦,受破腹之痛,和同族一起被业火炙烤。但他知晓养成灵宠的猫对阴兵有多大的震慑,哪怕找上门儿了,听一声老猫叫,阴兵就必须绕着走,放过续命之人。
但这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否则世人人人养猫,岂不让阴兵无路可走?养这种猫必须从猫还未睁眼就亲自喂养,且不能让猫离开自己的睡房,只能见着自己一人,见了别人就没用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