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些普通的瓷器。爷说你有调理身子的法子,不若到我屋子去,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
云桑有些愕然。
明明是李见凌的问题,他还是把杜蘅推出来挡枪。
就算外人知道,也只能说是杜蘅在调理身子。
这是李见凌的意思还是杜蘅自己的意思?
如果说是李见凌的意思,那他也太狗了。
若是杜蘅的意思……
那她能稳坐在主母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云桑笑笑点了点头,随着杜蘅往她居住的玉堂院去。
玉堂院坐落在李宅的中轴线上,这个位置亦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着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院中花草繁盛,每一株都修剪得干净整齐。
就像她的人一样,每次看见皆打扮得一丝不苟,端庄,温婉,全身上下无一处出格,连头发丝都服帖得令人敬佩。
屋子分为内外间,以一道珍珠帘子相隔,里间隐若可见传说中的千工拔步床。
外间摆了张美人榻,杜蘅带着她在美人榻前落座,小丫鬟立刻架上炕桌,又上了茶水点心才退下去。
杜蘅端自己的茶杯温声道:“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吧?先喝杯茶,吃点点心垫垫。”
“那我就不客气了。”云桑就不是客气的人,更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一盏茶喝完,云桑给杜蘅切了脉,她身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忧思过重,有些心火。
云桑给她开了个降火补气血的方子。
同样是她念,杜蘅写。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杜蘅的字工整,娟秀,这一手小楷可比李见凌那毫无章法的字要好太多了。
杜蘅写好拿起纸张吹了吹,毫无征兆道:“其实这些都是我的主意。”
“啊?”云桑一时没转求弯来。
“让你给我也瞧瞧是我的主意。王伢婆以后就留在府上给陶姨娘作伴了。”老爷当时怒火冲天,就算她真能把客厅复原,他也不会放她走。
他一直往屋里塞人,可不就是不想承认是自己有问题。
她这般贸然提出,能治好还好,治不好老爷又怎会放过她。
如今把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不至于让他在兄弟面前失了颜面。
云桑暗暗心惊。
陶姨娘屋里丫鬟婆子一大群,哪里要王伢婆相陪,这话也就是变相的告诉她,王伢婆和陶姨娘的后半生皆无法踏出李府,就在后院铁窗相伴了。
陶姨娘就算了,本就是李府的人囚禁就囚禁了。王伢婆可是个良民,他们竟敢说关就关!
连县令都不敢这般,可见李见凌的势力有多大!
杜蘅跟她说这些,是敲打,也是提醒,更是替她担了一半的责任。
云桑心中还是感激她的,“我明白,杜夫人放心吧,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杜蘅笑了笑,“我信你。说这么多,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老爷是真的喜欢大郎……”
“杜夫人,孩子我是一定……”
杜蘅不急不躁道:“你先听我说完,我没想过要霸占孩子,只是想替老爷认下这个义子。”
以后就算事情有个万一,望老爷看在大郎的份上也有个缓冲。
这事毕章杜家也参与其中,没理由让她一人承担。
况且……梓杰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的。
她能想到这些,云桑自然也能想到。
小五确实很信任李见凌,认他做义父倒也没什么。
只是李见凌那么生气。
“他能同意吗?”
“放心,这事有我。”
杜蘅说到做到,很快就着了婆子将小五带来。
历尽艰辛终于如愿。
云桑心情复杂,见到满脸防备的孩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缓缓上前,牵着他的手道:“小五,娘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小小的人儿怯怯的看着她,拼命的挣扎着往后退去。
他未必还记得她,却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坏人。
云桑怕伤着他,只好放开手。
孩子一下扑到杜蘅脚下,抱着她的腿又哭又喊。
“呜呜呜……母亲……呜呜爹爹呜呜……不要……不要大郎……呜呜大郎会呃会乖……呃……乖……”
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带着凄厉的哭声,听得在场的人黯然泪下。
云桑都开始怀疑,坚持带他回去是否正确。
杜蘅将他从身上扒下,淡淡道:“我不是你的母亲,她才是你的母亲,你今天便同她回去吧。”
往日陶姨娘拿他争宠,自是不愿让孩子跟她亲近,每日带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