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小声说,大声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云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洗三礼,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这添盆添了半天,明明是煮开的水到洗澡的时候温度都降下来了。
再加上那些不知道经过多少人手的金锞子、银锞子,铜板儿,和一堆不知道有没有清洁的物品儿,还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呢。
新生儿刚出生皮肤娇嫩,方方面面都还没长好,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难怪这个时代产妇容易难产,新生儿容易夭折。
这些可真是陋习!
以后她要是有了孩子,洗三礼可以有,但是一定要改掉这些陋习。
嗯,这是第二条家规。
云桑突然笑了起来,以前还想着自己不会成亲呢,如今竟然开始想到生孩子的事了,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某人。
唐慎前段时间来信,说上了战场以后就没法准时给她来信了。
算算日子,她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收到他的来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军嫂不好做呀!
“来来来,吃喜蛋,吃过蛋儿以后都要护着小弟弟!”袁稳婆将新生儿交还给奶娘后已经在开始分蛋了。
现场的小孩子们一人一个红鸡蛋。
这蛋也是有说法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新生儿的蛋是拿来收买这些哥哥姐姐的。
吃了他的蛋以后就不能欺负他,还要罩着他的意思。
分完蛋就开始烧大宝,燃炮竹送神,这场洗三礼就算是结束了。
而那些添盆的一应物品全都进了收生婆婆的口袋。
袁稳婆今天算是赚了个盆满钵盈。
云桑总算是明白李见凌早上说她爱钱是什么意思了,感情这些东西本来全都是属于她的。
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拒绝了一个亿!
而且她还差点儿往里添了个长命锁。
后来知道孩子要用那盆水洗澡,她便不想凑热闹了,结果才省了一笔钱。
云桑摸了摸荷包里的长命锁,还是等弥月的时候再送吧。
等到散席的时候,云桑特意前去跟杜蘅告别,借故抱了抱孩子,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给他喂了点灵泉水以防万一。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疼错失那“一个亿”,还是对这些陋习的深痛恶绝,云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袁稳婆那张势利的脸。
“你有心事?”叶维桢在她托着腮对着茶楼大门发呆了一刻钟后问道。
“嗯?何以见得?”云桑问完又觉得这问题很傻。
她刚才好像想得太入神了。
叶维桢一本正经道:“门口那棵树的树叶都被你看羞了,羞得树叶都掉光了。”
“切~”云桑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白眼。
北方的春天万物复苏,而南方的春天树木才开始落叶。
春风吹起的时候总能看见一树的黄叶往下飘,特别的壮观。
有时候是一夜之间,整棵树都变成光秃秃的。
地上是满地的黄叶,而树上却长着嫩绿的新芽。新旧的交替不由得令人赞叹大自然的奇妙。
叶维桢将账本放到她得跟前,还是一本正经道:“怎么,想你们家将军了?”
云桑边翻账本边道:“你能不能别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这闲工夫不如替我想想怎么多赚钱。”
她与叶维桢虽然是雇佣关系,但跟他聊天总感觉好像身在现代,完全没有障碍,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用思考,不管说什么,他都接得住梗。
要不是她经常故意说些现代的东西,他第一反应总是一脸懵,她都怀疑他也是穿过来的。
久而久之,两个人反而处成了能斗嘴的朋友关系。
“你都快日进斗金了,生不带来,死不走赚那么多钱干吗?”
云桑拿起算盘,眼睛盯着账本,纤长优雅的手指将算珠拔得啪啪作响,嘴巴也没歇着。
“夸张了啊!日进斗金是我的目标,现在?还远着呢。
倒是你,空有一身才华没打算做点什么?真准备窝在我这小茶楼了?”
她总觉得叶维桢非池中之物,她这小庙留不住他这尊大佛。
叶维桢扭头看她,不愧是他的东家,一心三用还能不出错。
只是,总是试探他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我那做得不好?”
“嗯?”
“不然为何总是想着撵我?”
“我没有,别胡说,少诬赖我。”她就问问而已,那里就上升到赶人了。
每次说到这个就跟踩着他尾巴似的,总是带着刺。
“没有就好。”叶维桢犹豫了下道:“这两天看你魂不守舍的,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