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知道小米情况危机,立刻甩开叶维桢的手,顾不上脸上的血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瓶,拔了瓶塞就往男孩嘴里灌去。
但他牙关紧闭,药灌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老胡听到喊声也放下手上的患者跑了过来,见状摇了摇头。
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已经呈紫绀之色了。
只怕是已经不成了。
见云桑尤不放弃的给他灌药,老胡也动了隐侧之心,蹲身从药箱里取了个瓶子打开塞子后倒了一点点粉沫在掌心,跟着用手指沾了一点道:“我先把他牙关打开。”
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懂这擦牙药也正常。
云桑闻言立刻收回手,往旁边让了让。
只见老胡用沾了细粉的手指在小米的牙关上来回摩擦了几下小米的牙齿就张开了。
“好了,喂吧。”老胡没带什么希望,只想着全了小姑娘的一片心意。
这种面对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的绝望在接下来的时间会不停的上演。
习惯就好。
“哦,好。”云桑这才重新将药给小米灌了进去。
老胡看了眼她手中的药瓶,又回去继续给别的病患看诊。
妇人见他离开声音微弱的喊道:“大夫,大夫,大夫您别走……”
声音从微弱到声斯力竭,喊得在场的人都心生绝望,黯然泪下。
老胡是已经没办法了,硬着心肠忽视了女人的呼唤,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诊台。
其他人见状纷纷替她求道:“大夫,您就救救那个孩子吧!”
“是呀,救救他吧!”
“救救他吧,毕竟他还那么小呀!”
这孩子是进到这里第一个发作的鼠疫患者。
他们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以前那些死去的同胞大都是得不到救治才会死去,如果进了这里还是救不活这孩子,那他们的下场也逃不过一死。
所以孩死代表着他们也会死,孩子活,他们才有活的希望。
好死不如赖活,没有人想死。
老胡有点生气。
也有点怨气。
“求老夫没用,那位才是神医,神医都治不了,求老夫有什么用!”
这话虽然是实话,但他的语气里多少含着点赌气的成分在。
众人都有些茫然,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一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小米的母亲却不管不顾,哭哭啼的抱着小米就要冲过来。
“呃……咳咳……”也不知是药起了效,还是她动作太大,小米咳了几声居然缓缓的睁开眼来。
“米儿!”妇人见儿子醒来又喊了一声,又是哭又是笑的,抚摸着她的脸庞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
老胡满脸震惊,她还真的把人给救回来了!
结果或许是她太过激动,大悲大喜之下妇人竟也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直直的昏迷过去。
众人还没从小米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的惊喜中醒过神来又陷入了惊慌。
云桑立刻将小米喝剩下的半瓶子药往妇人嘴里灌。
好在她的情况比小米要轻些,没有咬紧牙关,云桑轻松就把药给喂了进去。
“娘——”这会轮到小米惊叫了。
本来这么点大的孩子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但经过了这一次的灾难的他却什么都明白。
云桑劝道:“你别激动,你娘不会有事的,她就是因为你刚才昏过去太过激动才昏迷过去的,你可别再晕了,再晕我都没药了。”
她这是加了灵泉的救命药,准备的也不是很多。
非紧急情况不会拿出来用,毕竟这里还有别的大夫在,用多了容易穿帮。
而且,她无法说出这个药方,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捷径,只能一步一脚印的来。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才有办法去应对。
小米点了点头道:“娘只是累了。”
哎——多么懂事的孩子呀,云桑心里酸得不行。
“你还是先洗把脸吧。”叶维桢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打了水来,拧了帕子交到云桑手上。
水是茶色的。
云桑接过热辣辣的帕子盖在脸色,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是苍术!
消毒的。
“谢谢!”云桑抹了把脸,将帕子放回盆里。
叶维桢立刻伸手去捞帕子,拧干后再次递给了她,“谢什么?看病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手上也擦一下。”
云桑接过帕子抹了抹手,“总归是要谢的。”
“行。我接受了。”叶维桢也不跟她争执这种无聊的问题。
等她洗完手,妇人也醒了过来。
老胡心里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