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果然不失他所望,扯着他的手在他屁股上“啪啪啪”的揍了三下。
肌肉碰撞声在封闭的屋里显得特别的响亮。
吓得两小只猝不及防,一个个呆若木鸡。
唐柏年更是满腹委屈,印象中这好像是阿娘变好了后第一次揍他。
他眼中盈泪,却咬紧牙关,没想到阿娘真能下得去手。
打吧,打死他算了。
谁知道她打了三下便放开了他。
“知道我为何打你吗?”云桑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迁怒的成份在,但这份打他挨得也不冤!
唐柏延咬了咬唇道:“阿娘也是担心我们。”
“想让我们长记性。”小五低着头怯懦懦的说道。
而这次也确实让他长记性了。
让他记住了阿娘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揍人的。
唐柏年没吭声,该说的都让兄弟说了,他无话可说。
“对,就是要让你们长记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们倒好,那里危险就往那里钻是吧?
那车子拉了满满一车货已是极限,你们竟还不声不响的躲在里头,先不说路上车子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万一把你们压了,或是闷了都有可能要了你们的小命!
你们的命丢便丢了,这驾车的人还会因为你们内疚一辈子。这就叫害人害已!”
唐山柏延被说得快哭了,三兄弟中他最大,是他没有带好弟弟们。
“娘——我们知道错了。”
云桑看向他道:“小延,娘对你最失望,你们想来娘以为以你的才智总能想到妥帖的法子,没想到你不拦着弟弟们犯错竟还跟着他们胡闹!”
唐柏延至此才明白过来,娘不是生气他们自己跑来,而是觉得他们不该用这么危险的法子偷偷的来。
是啊!他们本可光明正大的来。
娘和维桢叔不在就是二哥说了算,只要他说服二哥,俊英哥他们就是不愿意也不会反对他们来。
云桑说完又看向唐柏年,“小年,你可知为娘为何独独打了你?”
唐柏年眨了下还泛着泪光的眼睛,难道不是因为他是主谋?
“你能主动承担错误这一点没错,阿娘原没想打你的,但这顿打是你自个讨的,人在激动的时候情绪是最容易受旁人煽动,偏你还要主动求挨打,为娘只好成全了你。
你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人就更不在乎了。
你们记住以后在外行事,切不可这般拿自己的身体去试探别人的底线,今天这里若换成了别人就不是打你三下这么简单了。”
叶维桢点了点头,“你娘说的对,在外面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真遇到了事能讲理就讲,讲不通的能动手就别哔哔。切不可送上门去挨打,白挨打不说还不占理。”
云桑白了他一眼,不过他这说得确实是话糙理不糙。
叶维桢见她看自己,忙劝你道:“孩子们都知道错了,你也别骂他们了,累了一天先歇歇吧。”
吃完饭还有一大堆的患者要看,可别再把自己给气坏了。
小五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眨巴着骨碌碌的大眼睛道:“阿娘,小五从今以后都会听阿娘话的,阿娘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面对这般会撒娇,会来事的孩子,云桑哪里还舍得骂他们。
她其实就是太怕了。
他们始终会长大,她怕他们学老大一样,悄摸摸的离开。
她甚至都来不及为他做点什么时候。
“你们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找家里人商量,不要自己闷声不响就作了决定。”
挨了打的唐柏年闷闷道:“可是阿娘来这也没跟我们商量呀!”
“好!阿娘也反省,这次事情紧急等不到你们下学,但阿娘也是跟二哥说了的。现在先去吃饭,吃完再回来好好反省!”刚训完他们,云桑实在也是拉不下脸来。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夫和学生们吃完饭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两个婆子围坐在大木盆前洗碗。
水是要到井里一桶一桶打起来的,各自洗各自的碗太费水,便放在盆里统一由两个婆子洗。
病患太多,婆子只有两个也洗不过来,只能打了水送到各个区域让他们自个洗。好在这粥里没什么油水,这些经历了苦难饥饿的人连半点米汤都不舍得剩下。
以至洗完碗的水都还是清的。
但这样到底还是不卫生。
云桑对着三小只道:“你们不是要帮忙吗?一会吃完饭,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熬水把所有的碗都泡一遍,啷干净再晾起来。”
“好。”三人忍住开心的心情严阵以待。
娘能给他们布置置任务,那就是不生他们气了。
“老师,重症区有人晕厥过去了。”一个女学生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