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菜单在这里,两位要吃什么?”
两人一愣,还是裴行之反应快:“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红烧猪蹄、鱼香肉丝、辣子鸡丁、松鼠鳜鱼、西红柿鸡蛋汤,再加两碗米饭,谢谢。”
服务员面不改色,手里铅笔迅速记着,“为人民服务,请稍等。”
“要向人民负责,谢谢。”
裴行之跟服务员这一唱一和的,看得孟晚秋瞪大了眼帘。
等服务员离开了,她才扒着裴行之的手,悄悄问他,“你们这是干嘛啊,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裴行之对上孟晚秋亮晶晶的大眼睛,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才解释道:“这两年革命闹得凶,出门办事开口第一句就是语录上面的话,你没有出门才不知道。近两年才好了一点,但是国营饭店人来来往往,避免红袖套
上门,才保留了这个习惯。”
孟晚秋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决定回去把小红本背下来,不然哪天碰上了,也有解决的办法。
孟晚秋的手放到了桌子上,裴行之注意到她的手,刚才在派出所门口拔草,十根手指都被汁液染绿了,原本粉色的指甲变成墨绿色,颇有些奇怪。
“等我一下。”裴行之站起来对孟晚秋说。
孟晚秋也注意到自己的手,难得不好意思地放到身后,要是在家里,她敢这样子上饭桌,早就被她娘收拾了。
裴行之勾唇,刮了一下孟晚秋圆润可爱的鼻尖,转身去找水。
国营饭店外边就有一根水管,裴行之打开水龙头,打湿手帕,走进去蹲在孟晚秋身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仔细擦干净。
孟晚秋垂眸望着裴行之,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打下一片浓郁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
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嘴唇,此时他可能很认真,嘴角微微抿起,唇中间有一小小的珠子,孟晚秋记得自己咬过这里,很多次。
忽地,不知道想到什么,孟晚秋脸颊开始泛红,眼神变得水润,不自觉地挪开视线,不敢再看裴行之。
只是,视线里消失的裴行之,竟然偷溜到了她心里。
过了一会儿,饭菜送上来,孟晚秋没出息地咽了口水,有猪肉、鸡肉、鱼肉,厨师的手艺很不错,饶是前世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孟晚秋也挑不出差错。
虽然他们偶尔也能吃上猪肉、鱼肉什么的,但一次也就一样,不像来这里,都能一起吃到。
孟晚秋吃的头都不抬,裴行之眼中竟是宠溺,一边给她夹菜、倒汤,一边说着慢点吃,不着急,不够再点。
看到另一边的未婚服务员捂着胸口,羡慕道:“长得那么好看,人还那么大方,又体贴,哪来的好男人啊。”
胖乎乎的厨师大叔没事干,嗑着瓜子从里面出来,看见裴行之的行为,不屑一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四个轮子一把刀,革命红旗两边飘’,小姑娘找对象不能只看外貌哦!”
四个轮子,说的是驾驶员。
这一把刀,说的就是厨师,胖师傅是在拐着弯夸自己呢。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但不得不承认胖大叔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这个时期,姑娘们最青睐的对象,就属这几类小伙子最吃香。
司机,厨师和军人。
从古自今,没听说跟着厨师会挨饿的。军人就更好了,衣食住行都在部队,工资按时发放,寄给家里的媳妇,日子不知道有多潇洒。
孟晚秋耳朵尖,听到了那边厨师跟服务员的对话,同情地看了裴行之一眼,在清河村的时候,她可知道好多姑娘都喜欢裴行之,干她知道的,就有个江秀秀,还有知青院的张秀清。
没想到在城里来,裴行之竟然变得那么不值钱。
裴行之抬眸,对上孟晚秋的视线,“怎么了?不
够吗?”
孟晚秋无语,她是猪吗,那么多菜还不够她吃。
裴行之对她到底存在怎样的误解,何至于此。
摇了摇头,孟晚秋不想说话了。
裴行之更担心了,放下筷子,把手放在孟晚秋的额头,“怎么了,怎么突然没精神了?”
孟晚秋:……
这下是真心累了。
填饱了肚子,两人就去了招待所,招待所跟派出所在同一条街,是一栋三层建筑。
因为张所长提前打好招呼,两人顺利办理了入住,值得一谈的是,工作人员给两人开的是一间双人房。
“两位运气真好,今天招待所只有你们入住,张所长特意叮嘱了,给你们最好的房间,里面的床具都是新换的,很干净。”
听完服务员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莫名觉得很窘,这话怎么那么奇怪。
而且,竟然还给两人开了一间房,这未免有些大胆了吧。
裴行之就这么问了出来。
结果服务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两位不是夫妻吗,是夫妻就没关系。”
确实是这样,裴行之有些担心,但也没再继续纠结。
领了钥匙就上了三楼,打开门,裴行之望墙边一按,房间顿时乍亮,里面设施映入眼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