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尧白师傅照顾,我成了他的学生,他待我如亲子,将所学全部教授于我……】
【下乡第四年,我与清河村支书孟爱国的女儿孟晚秋成婚,孟家待我如亲生女儿,掏心掏肺,儿无以为报……晚晚是个好姑娘,也是儿子行之此生挚爱,您会喜欢她的。】
【写这封信的第二天,我跟小晚就要离开清河村了。岳父因为我在机械方面颇有天赋,不忍我在农村蹉跎浪费才华,费尽心血为我谋取了一份机械厂的工作。这是我在清河村为您写的最后一封信,临行前一天的梦里,不知是不是天意,竟梦到了父亲您。
对了,再告诉父亲您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小晚已经怀孕了,我当爸爸了,而您也当祖父了。
还记得小时候您跟祖父发生的小
闹剧,是因为帮我取名的事,祖母告诉我,祖父已经提前为我取好了名字,结果您不满意,先斩后奏,上户口的时候偷偷给我改了现在的名字。气得祖父没了涵养大骂您是不孝子,大街上拎着拐棍就要收拾您。说起这事时,祖母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我也要当一回不孝子了,您孙子名字我已经取好了。
女孩叫景汐,男孩就叫景淮。河汉江淮,汐水如嫣。
好听吗?听祖母说,您帮我取名时,连未来孙子孙女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可惜了!
……
父亲,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父子终有团聚的那一天。
不孝儿行之敬上。
】
裴仲渊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心脏痛如刀割,父母在他离开的第三年就离世时,裴仲渊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干涩犹如火烧,心中千言万语却吐不出半个字。那瞬间,裴仲渊仿佛成了一个哑巴。
第三年,第三年……
裴仲渊的嘴唇在颤抖,无声念着这几个字。
他离开时明明父母身体都很康健,怎么可能短短三年就离世。
裴仲渊不是傻子,相反他还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当然看出了裴行之试图掩饰的痕迹。
父母亲,绝对不是正常的离世!
而行之信中轻描淡写地那些经历,也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的父母,他的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
愧疚,悔恨,痛苦一切负面情绪淹没了裴仲渊。
是他,是他连累了他们。
凭着多年来的修炼的心性,裴仲渊才掩饰住自己濒临崩溃的状态,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往下看。
当看到行之十六岁就下乡的时候,裴仲渊手都颤抖了。
这样崩溃的状态一直看到裴行之结婚,才缓解了稍许。
裴仲渊眼底闪过欣慰,翩翩少年郎也有了惦恋的心上人,知道孟家对裴行之的好之后,裴仲渊又感激又惆怅。
这明明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因为这动荡的时局,让他失去了为人子为人父应尽的责任。
裴仲渊悔吗?
当然悔,不过除了悔恨,他更想知道父母儿子到底经历什么,受到了哪些人刁难。
裴仲渊眼底闪过一丝慑人地寒意,转瞬即逝。
信的后面,听到儿媳妇有了身孕,裴仲渊激动不已。
“你干嘛,那么高兴,有孙子了?”宗学海挠挠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
裴仲渊笑出声来,对宗学海比了个大拇指,“厉害,这都被你猜出来来了,看来我要跟宗兄学习的良多啊。”
宗学海瞪大眼帘,怔愣了片刻,忽地吐出一句国粹,“卧槽!”
打趣过后,宗学海羡慕不已,但还是真心地恭喜裴仲渊。
当兵的本来结婚就晚,宗学海三十多岁才结婚,如今五十多了,孩子才
刚到二十,还没有结婚,更别提孙子了。
夜晚,裴仲渊从窑洞里出来,来到院子外面。
白天凛冽地朔风,夜晚却平静了下来,黄沙褪去,能看见明亮的圆月高高挂在夜空,月光无遮挡如银纱似的倾泻下来,笼罩整片西北大地。
裴仲渊朝着北方首都的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嘭!嘭!嘭!
三道厚重沉闷的声音响起,激起了一层薄薄地灰,一颗颗泪珠落下,打湿了阴翳下的土地。
只有夜深人静,掩饰地悲痛才得以宣泄出来。
y省,七一五。
想到裴行之就在家里等自己,孟晚秋颇有些归心似箭。
一心二用,工作打着算盘还能一边抽空想着裴行之,手都快出了残影,原本打算两个小时完成的工作,硬生生快了一半,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干完了。
旁边的同事看呆:……
孟会计,果然是厂里的神算子,恐怖如斯。
干完活,孟晚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班了。
走在平时的路上,孟晚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忽地扭头朝某一个方向看去,眼神凌厉带着狠意。
没有人。
真的没有人吗?孟晚秋不觉得。
她相信她的感知,不可能出错。刚刚,那个地方,就是有人在看她。
看了一眼,孟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