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抓抓头发,舔着脸说:“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咱兄弟被打伤了,霍哥,王狗子在卫生所躺着,没钱治病,你看……”
霍云霄一拍胸脯:“行,医药费我包了,那可是我兄弟。”
霍云霄行走江湖,靠得是义气,他一直坚信,道义在,仁义在。
听到这话,屋里的几个年轻人都松了口气儿,他们都知道霍云霄的家庭,远比自己好,所以对于霍云霄的大方,他们自然理所当然地受了。
只是,霍云霄却忘了家里的钱已经都赔给了沈宜宁。
“妈,给我一百块钱!”
沈芮禾吃了一惊:“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给我就行了,我有用。”霍云霄不耐烦,伸手朝沈芮禾催促:“快点儿给我!”
沈芮禾在口袋里掏了掏,半天为难:“哪有那么多钱,咱家那点儿钱,都帮你赔医药费了。”
扣了半天,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终于扣出花花绿绿的一些毛票,沈芮禾刚要数数,霍云霄已经一把夺过来,自己沾了唾沫数了一遍,一共十一块二毛三分。
这哪够?李河说已经欠了有小一百了。
远远不够的霍云霄拿眼睛继续在沈芮
禾身上扫:“还有没有了?”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催债鬼。
沈芮禾心口堵得慌,但还是咬着牙没爆发,说道:“没了,我都说了钱赔给别人了,你叫我上哪儿拿钱去?”
其实有没有,沈芮禾都不会拿出来,她知道这些钱一旦被霍云霄拿去,那么十有八。九都是混了,半毛也不会再拿回来。
霍云霄不想将来,她得想,不能跟着儿子一起糊涂。沈芮禾还是有些远见的。
闻言,霍云霄也不废话,拿着手里的一点儿钱,掉头就出了门,任凭身后沈芮禾干叫也不回头。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沈芮禾扶住门框,哀叹着,眼里是道不尽的苦楚。
这些年霍云霄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不过都是偷鸡摸狗的,反正没一个正经的工作,钱来源也不干净。
原本西湖这边的一片小市场,有些零散的商户,霍云霄经常在那边收保护费,收入也还不错,可是后来铁头也看上了,就被抢了过去。
霍云霄现在失去了这些来钱的地方,兄弟们也被警察给留意,他们害怕被抓,那些违法的事儿当然也不能沾。亲戚朋友跟他早就关系不好。
该怎么办……
那边李河又发了几条催促的短讯,霍云霄犯愁,捏着手里那几张毛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难间,不觉又回想起沈舒婷的脸,霍云霄拍了拍脸,从路边的水泥板子跳下去,去找了沈舒婷。
沈舒婷正在家里打扫卫生,沙发上沈宜宁坦然坐着,沈耀阳在看足球赛,灰白电视机里,巴西对英国正踢得热闹,沈舒婷拎着打扫好的垃圾去倒。
满满一大兜垃圾,沈舒婷拎得手酸气短,可看看专注看电视,全当没看见的沈耀阳,再看看坦然躺着当木头的沈宜宁,一个个都不打算帮忙,沈舒婷抿紧唇,自己用力拖着垃圾出门。
“舒婷!”
一个身影从门后闪出来,沈舒婷吓一跳,看清楚是霍云霄,眼眸里闪了闪,却故意问:“表哥,你来是?”
霍云霄帮沈舒婷拎起那包垃圾,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楼道,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霍云霄皱眉:“你天天都要做那么多活儿吗?”
沈舒婷垂着眼帘,神情凄然:“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家里最没位置的,其实这些活也不是很累,我都习惯了。”
霍云霄听得沉下脸:“舒婷,
要不然你来我家住,我照顾你。”
沈重林虽说是霍云霄大伯,可他对这个大伯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那个薛红梅,脾气暴躁,还是只母老虎。
想必沈舒婷一定吃了不少苦,霍云霄真心疼了。
“表哥,你想通了吗?”沈舒婷却没接他话,转而问起来其他的。
霍云霄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挺对,我确实要用钱,而且,那东西比起我现在做的那些事儿,风险要小很多。舒婷妹妹,你真的能够帮我进去?”
“我不行,有人行。”沈舒婷笑了笑,口气笃定。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大树后面站着一个人,已经悄悄将一切看在眼里。
沈宜宁看着俩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可是看俩人的神态动作,似乎在说很重要的事儿,奈何离得太远,压根听不清楚。
“一定没好事儿。”沈宜宁心里肯定,默默收回脑袋,趁着沈舒婷回来,又悄悄摸回家,她现在的腿好了很多,能够不依靠东西走路。
回到家,沈耀阳在继续看着电视,被上面时刻紧张的球赛吸引得什么都忘记了,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黑
白屏幕闪烁着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