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把新夫郎接进门之后,拜过堂要开始挨个敬酒。
陆清则是被宋声送去了洞房。按照规矩,宋声还不能掀新夫郎的盖头,要等到在外头敬了酒之后才能进来看。
宋声把人送到了新房中就出去了,脸上却瞧不出有丝毫的喜气。
陆清在床边坐下来之后就不敢再动了,放手紧紧的攥着手边的衣服,他有些紧张。
没过一会儿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床开始梳洗打扮,一直到现在一口饭没吃。
过了一会儿宋夏进了屋来,拿了点儿吃的还有水。
宋夏是三房宋老三的闺女,也是宋声的亲妹妹,年十四,长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眼睛圆圆大大的,却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干活的缘故,看着有几分老成。
“嫂嫂,
你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我哥等会儿敬完酒就过来了。”
宋夏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陆清实在是太饿了,听到门关了,又等了片刻,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才伸出一只手往盘子里摸了摸,拿了一块干饼伸进盖头下悄悄吃了一点。
如今刚过秋收,按理说该是丰收的季节。可今年雨水少,大麦长的不好,收成减半不说,人丁税还得交去不少。
成亲大多时候都在秋收之后办,交了公粮也就是赋税之后手里能攒下些余钱用来办喜事。
宋家也是如此,把秋收的粮食留下够吃的,其余的全都卖掉了,张杏花又从公中拿了些银钱出来,这才凑够了给宋声娶夫郎办喜事的钱。而这剩下的一点钱,是用来给宋声读书用的。
宋声今天兴致不高,有些闷闷郁郁的,酒喝的有点多,已经醉了。本来给宾客敬酒不用一桌一桌挨着敬,只给关系好的亲戚朋友敬酒就可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酒是一桌一桌全都敬了过去,直接喝趴下了。
“哎呀,果然是个书生,这酒量也太弱了,还没喝就倒下了。”
“哈哈哈哈你这酒量谁能比得着?更何况他还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论酒量还得是老哥你啊!”
“来来来,快把人扶过去坐会。”
几个人扶着宋声在旁边坐下,谁知道宋声像没了骨头似的滩作了一团,扶着晃晃悠悠,一个没稳住,头一把磕到了桌子上。
“得,睡着了。”旁边的人道,“让他在这先睡会儿吧,酒量太差了。”
不怪旁人说他酒量差,这时候的酒都是拿谷子酿的,度数低而且不贵,农家人办喜事买酒都买这种。即便是喝的多,也不会那么快就醉了。
***
今天是周末,宋声不上班,昨晚熬夜看了一本书,他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外面嘈杂的吵闹声不断,各种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到了集市上一般。
“哎呀恭喜恭喜啊,你们家宋声如今也成了亲,以后家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他,他就能专心读书了!”
“是啊,如今天子广开科举,现在考生一年比一年多,听说是越来越难考了。杏花啊,你们家宋声这都学了好几年了,比旁的人都有经验,没准儿下次就考上了,别急,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嘞。”
“可不是嘛!都说成家立业,我看呀,这成了家,后面也该立业了。”
宋声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他明明在家里睡觉,怎么会这么吵?是楼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在说宋声,是在说他吗?
他想睁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此时眼皮子像是灌了铅一般,仿佛有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歇,耳边又传来几句话语声。
“夏丫,你哥喝多了,在这趴着容易着凉,跟你堂哥一起扶你哥回房睡吧。”
宋声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架了起来,一路磕磕绊绊的被搀着走了。
门嘎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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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眼睛终于能睁开了,刚才的沉重感消失了。只是由于昏睡的原因,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入目的一切逐渐在眼前清晰可见。
只是有些不大对劲。
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个屋子十分的破旧,屋顶是用茅草铺就的,黄泥裹着茅草糊的墙壁隐隐有着开裂的迹象,环顾四周,压根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看着有些年头的乌漆抹黑的桌子,以及墙角挨着床放置的一张褪色的衣柜。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两个豁了个口子的茶碗,桌子的一条腿还断了一半,下面用几块泥砖垫着。
更重要的是,床边坐着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屋里虽然破旧,但也都装饰的很喜庆,再看看桌上的红烛,宋声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同样的大红色喜服,所以他这是……成亲了?
莫不是他在做梦?
就在他愣愣思考的间隙,忽然大脑里多了一段记忆,一段也叫做宋声的人的记忆。
此宋声在凤坪县宋家村长大,从小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学习天赋,不过十岁雉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