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倒是围着他劝酒,但他言说自己酒力不行,还要留出时间来备考殿试,众人一听殿试,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万一喝酒误事,影响了人家殿试的发挥,到时候再把这个事赖在他们头上,那可怎么办?
回来后宋声喝了一碗醒酒汤,清醒了一下,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
不过信写了一半又停了笔,他本是要往家报喜的。考中了举人是大喜事,但如今他已经通过了会试,这对于家里人来说更是天大的喜事,他得先把消息传回去,让家里人高兴一下。
只是想到后面几天还有殿试,写了一半的信,又被压在了书下。也罢,是他心急了,还是等他殿试结果出来再写信也不迟。
至于这殿试,那可是要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既是会试时的第一名,想来殿试到时候名次肯
定也差不到哪去。一般来说,会试排名靠后逆袭到殿试前几名的几乎没有,所以之前就说会试一过科举之道算是稳了。
只要宋声发挥不出错,肯定能从前三甲里面挑一个出来。
此时的皇宫。
乾元殿内,已经是深夜了,景帝还没有歇息,桌案上正放着批了一半的奏折。
旁边一个瞧着上了年纪的太监给他掌了掌灯,正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也是皇宫的太监总管,李德李公公。
李公公捏着极细的嗓子说道:“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这几天您都没怎么睡过,当心熬坏了龙体呀!”
景帝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年纪属实有些大,他揉了揉额头,瞧这奏折上上奏的事情,眉心紧紧皱起,叹了口气:“朕把这些看完再睡,这灯再亮一些。”
“皇上,这光太亮了伤眼睛。”李公公这么劝着,但他又怎么能说得动皇帝,只好把这当稍微挪近了一点点。
天气还冷着,大殿里烧着地龙,格外的暖和。景帝这奏折一批就批到了半夜。
反正也睡不着,批完了案上的奏折,他想起了今年这一届刚刚结束的会试。
“小李子,昨日左相是不是把这次会试录中的举子们的答卷拿过来了?”
李公公道:“是的,皇上,昨日下朝的时候左相大人拿过来的。全都密封着呢,还没拆。”
“反正也睡不着,拿来给朕看看吧。让朕瞧瞧,今年有哪些值得培养的栋梁之材!”
李公公只好照做,把考卷拿了过来。
景帝打开密封的盒子,里头的答卷开头写着的个人信息都已经被拆开了,对着号一找就能找到是谁写的。
景帝把答卷摊到了书案上,宋声作为这次会试的第一名,又因为写了两篇策论得主考官赏识,所以这答卷被放在了最上面。
这次会试的策论题目其实是皇帝亲自出的,前面的内容大概看过一遍之后,景帝就去看后面的策论答题了。
乾元殿里悄无声息,只有李公公随侍在侧,时不时想起翻阅纸张的声音。
景帝看得认真,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双眉之间的褶皱平缓了不少。
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L,又走到大殿的门前悄悄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回来细声劝道:“我的皇上哟,这天都快亮了,再不休息等会儿L就该上朝了!”
他是真的为皇帝的身体考虑,如今的皇帝岁数大了,但在治理朝政上,依旧呕心沥血,每日都批奏折到很晚,从来不耽于后宫美色,以至于到现在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三个儿L子和两位公主。
景帝对于李公公说的话充耳不闻,此时的他正在看这放在最上面的学子答的策论,他越看越有精神,因为这上面写的想法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朝中顽固派的老臣太多了,他这个想法一直没提出来过,更别说施行了。
他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又翻到前头看了一下这答卷主人的籍贯与名字,默默记下了。
看完第一份答卷之后,他又接着往下看了两份。眼瞅着外面的天快要亮了,景帝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旁边的龙榻上休息。
李公公看到他终于愿意去休息了,高兴的赶紧上前帮忙宽衣。
景帝的两条胳膊平伸开来,由着李公公给他解腰带,然后一边问道:“小李子,今年的会元你可曾有过了解?”
“奴才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个出身自寒门的举子,好像叫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