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昝万寿和乐全安终于打通了水道抵达了成都南门,憋着一口气的水军炮手们终于可以大展手脚了。呼啸的实心炮弹飞向城墙,将蒙军的投石机和弩炮砸得粉碎,至于士兵则是遇之非死即伤,甚至不少躲在城垛后的蒙军士兵也死在炸飞的碎石之下。刘黑马花重金铸造的铁火炮虽然进行了反击,却因为射程太短并未对霹雳军炮船造成伤害。乐全安见蒙军用火炮反击,顿时怒火中烧。在他看来蒙军本就该乖乖接受霹雳军火炮的洗礼和教育,居然胆敢反击,这还了得?当下便命令炮船向城墙上火炮攒射。蒙军火炮虽然有土木掩体保护,却那里抗得住数十门重炮的集火,几轮之后不仅火炮被摧毁,连放置火炮的城墙也炮击下矮了一截。
在水军炮击南门的同时,野战师的两个步兵旅也对西门和北门进行了炮击。与南门情况相同的是,城墙上的攻城武器与防御设施很快便被清理干净;不同的是水军只能炮击临水的城墙无法炮击侧面的南门城楼,而两个步兵旅不但可以炮击正面的城墙,还可以轰击西门和北门的城楼。这两个城门被轰得破破碎碎却并没有倒塌,原来蒙军早用巨木和乱石将城门洞堵死了,由此看来刘黑马铁了心要死守。他知道正面无法与霹雳军火器对抗,便打算与霹雳军在城中进行巷战。话说即便霹雳军拥有手雷等近战大杀器,但要逐房逐屋地进行争夺,即便获胜也是惨胜。
几轮猛烈的炮击过后,霹雳军的火炮力度渐渐小了起来。一方面是滚烫的炮管需要冷却降温,另一方面也是弹药消耗实在太多。欧阳轩虽说不要吝啬弹药,后方也存储也大量的弹药,可弹药总归需要从后方长途运过来。眼见自己的对策见效,刘黑马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捱到夜幕降临之后,分别往四门派出了人员——东门是派往云顶城方向的信使,西、北、南门派出的则是三队死士。这些死士都身背火油罐,准备去焚烧霹雳军的炮船和火炮。
对于夜袭,曹二狗早就做了充分的准备。霹雳军的营垒前照例挖了壕沟筑了胸墙,为了防止被蒙军摸夜螺蛳,曹二狗又命人在火炮阵地和哨兵岗哨前埋了地雷,又挖了许多陷坑,撒布了许多三角钉。那些夜袭的蒙军死士踩响地雷之后,又引来火枪的攒射,身上携带的火油被引燃,霎间变成了狂奔的人型巨烛。相比西门和北门夜袭的铩羽而归,南门蒙军死士倒有些战果——烧毁了霹雳军的一艘炮船和二艘护卫船。实际上乐全安和昝万寿也做了应对夜袭的准备,只不过他们低估了火油的效果。那些夜袭的蒙军死士虽然被炸死在水中,但火油却浮在水面随水漂流,引燃了最前面的三艘战船。要扑灭火油最好的办法是用沙和土覆盖,但一时间那里找得到这些东西。
接下来的三日,霹雳军不再大规模炮击,而是日夜不停用零星的火炮向城内延伸射击,目的是让蒙军白天不得安生,夜间也睡不好觉,以消耗他们的士气和斗志。首日夜袭失败之后,刘黑马又在第二日派人进行了夜袭,也再次遭到了团灭。知道霹雳军早有准备之后,他也死了偷袭这条心。他决定死守到底等待援军的到来,以期像上次成都之战时逆风翻盘。两年多前蒲择之举四川之兵攻打成都时,刘黑马与一众蒙军将领守城,当时宋军已攻占了半个成都城,情势比今日还危急。随着纽璘和利州汪德臣部的骑兵来援,蒲择之在两路夹击之下大溃,并被蒙军一路追赶至重庆府。
刘黑马作打的如意算盘,欧阳轩如何不知?这也是他命黄大根拿下云顶城之后坚守不出的原因。只要云顶城在霹雳军的手中,便可让东川方向而来的蒙军援军不敢大胆前进,否则粮道便处于霹雳军的威胁之下。当然霹雳军不急于攻城,并不意味着要和刘黑马打消耗战。一方面战局久拖不决极易生变,不说蒙军不甘心失去川西,即便俞兴等许多南宋高官也不愿意看来霹雳军实力的急速膨胀。另一方面是霹雳军虽然经济实力雄厚,却也经不起长期的消耗。欧阳轩的计划是务必在九月之前将蒙军赶出川西,以获得即将收获的粮食,并种下夏粮。当下参与后勤和辎重运输的劳力有三万余人,如果战局拖到九月之后,必然会影响工农业生产。更重要的是夏日雨季一过河道水量变小,将会严重影响水军的战斗力。
“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在消耗战和残酷巷战之间,霹雳军高层一致决定选取后者。只不过在攻城之前,欧阳轩准备再炮击几天以消磨蒙军的士气,采用“围三阙一”的方式,除了霹雳军兵力不足原因外,也是防止蒙军在四面合围之下困兽犹斗。对于即将进行的巷战,曹二狗和昝万寿都不约而同的采用了以十人小队为基本作战单位。这十人中,有三名刀盾手,三名长矛兵和三名轻炮兵及一名爆破手。对远敌用轻型炮轰,中距则投掷手雷,近距离则由刀盾手和长矛兵上前肉搏。至于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则由火药包进行爆破。
围城的第四日黄昏时分,忽都的一千余骑兵又出现在成都东门外。此时欧阳轩已通过飞鸽传书得到了黄大根进入云顶城的消息,也得到了忽都和夹谷龙古代分别退走的消息。夹谷龙古代所率的是步军,行踪倒是好追踪,知道他们退往简州,但忽都的骑兵行踪飘忽不定,只知道大约朝成都方向去了。隐藏在暗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