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恨透了顾甜。
就算他要死了,也要弄死她。
顾甜一早就有了防备,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摔在了身后的墙上。
咣!锥子落在了床上,顾甜拾来,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下子。
不等老头喊出声,顾甜就用枕头按住他的嘴巴。
“呜呜呜……”他瞪大了眼睛,挣扎了半天,眼睛通红,额头上都是冷汗。
嘴里面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响,就像是一只被抓住的野兽。
过了好半天,这家伙终于安静下来。
顾甜把枕头拿下去扔到了一边,看看他大腿上的血,冷笑一声。
“再嘚瑟,老娘继续弄你。我很会找穴道,让你疼到死。”
“你是我的女儿吗?哪有你这样的女儿”
“指责我之前先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他不再说话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浊的眼中都是愤恨,沙哑的嗓子里骂出了很多脏话。
“嫌我带你不好?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的,别人嫁女都要彩礼了,我没要,我够对得起你了,在农村一个赔钱货死丫头,想要什么待遇?”
顾甜道:“你虽然没要彩礼,可你该拿的好处一点没少。一直给石宏昭拍电报要钱,家里什么活,都让我和秀儿去干,我们出事,你眼见着我们死,也不管。还想把我卖了换钱,畜生都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来!”
“放屁,你这就是栽赃……”
“你继续这样,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了。没人管你的丧事儿,就烂在地里面吧,当一个孤魂野鬼。”
“你……”这家伙的瞳孔收缩,要是他这样,自己就真完了。
农村人都比较在乎丧礼,要是没人给他办丧事,对顾老蔫来说,比天塌下来还惨,这可是奇耻大辱,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顾甜并不着急,冷冷的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过了好一会,顾甜开口了:“我给你办丧事,绝对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但是你得配合我。我问你什么你回答我真话。”
顾老蔫喘着气:“你帮我找到我的好大儿,坟墓的墓碑上,得写上我儿子的名字。就算他没出钱,也得写。”
顾甜说道:“没问题,现在能说了吧?我母亲的事。”
顾老蔫躺在那边,混着的眼睛眯起来,似乎是在回忆。
“你母亲自认为很高贵,身份高雅,我配不上她,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家境衰败,饭都要吃不上了,不然也轮不上老子娶回家。”
原来顾甜的母亲也是从京城过来的,名字和那个苏敏丽很相似,叫做苏敏雪。
苏敏雪的父亲有海外关系,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好事,那就是走资派,需要被严格审查的。本来就够难的了,可她父亲又性情耿直,不懂变通。
他平时在工作中得罪了不少人。
有一次单位出了一件事故,有人写了举报信,说主谋就是他,他就是来破坏安定团结的特务,还说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
她父亲当即被抓走审问,受不了被这样对待,她父亲当晚就上吊而亡了。她
母亲悲愤交加,很快也追随而去。
当年苏敏雪十六岁,被发配到农村,接受改造。
她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孩,就这么沦落到了三水河村。
无数流氓混子盯着,还有一些心怀歹念的村干部。
可想而知她每天所遭遇的是什么了。
在苏敏雪陷入困境的时候,顾老蔫对她求婚了。
“我那时候可是民兵队长,也立过功呢!我人口也少,粮食够吃,我肯收留她不错了。”
顾甜说道:“趁人之危,把人家欺骗到手,又不好好珍惜,我娘刚死就找了后妈。”
顾老蔫哼道:“谁会喜欢一个整天哭丧着脸,每天半死不活的女人呢!我是找老婆,要伺候我,给我生儿育女,做饭洗衣服的,不是成天风花雪月,搞文学的。死了更好,哼!一点用没有,屁事还很多。”他想到顾甜的母亲,一脸气愤,直翻白眼。
顾甜说:“她一点遗物都没有吗?”
“没有。一毛钱没有。”
“我说的不是钱。我是她的孩子,总要有点东西留下吧?”
“她死的时候也膈应我,说是什么也不给我留。之前的那些书稿都烧了,烧了就烧了吧,一点用没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顾甜起身道:“到现在你还不老实,我啥也不管了……”
“等一下,我说就是了。咱家仓房最顶上的那一格里面有点东西,不过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发霉。当初她过来的时候,穷得掉渣,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给我留下。”
“遗言呢?没有什么对女儿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