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军的强悍战力显露无疑。在杜袭眼中,他们和兖州的陷阵一军,并无区别。
身为战将,我可以战败,可以战死,但若是在那之前,我连敌军的真正实力都看不清的话?是不是一件很令人不能接受之事?
五十步很快过去,敌军的状态没有任何改变,更有甚者夸张的舒展身体,做出挑衅的姿态。列阵?反正一点迹象都没有。
再过五十步,情况依旧没有改变,杜袭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百步的距离,还不列阵?难道先登的战力,比陷阵一军还强?
越是靠近,曹军士卒就越谨慎,心中那种怒气,亦在渐渐消散。敌军是轻敌吗?不会,他们敢这么做,只会有一个答案。
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或者说,又在憋着坏准备阴他们。
士卒如此,杜袭的脑海中一瞬间也出现了无数的可能。人的思想是速度最快的,也许一步之间的想法,一天也说不清楚。
九十步,八十步……距离不断拉近,曹军士卒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没有喊杀,没有呼喝,战场上,安静的可以听见心跳。
安林的林道上,曹军步步压进,不远处的敌军,甚至还没有起身。战场安静,只闻风声,如此诡异的一幕,绝不多见。
用力的踏下一步,杜袭气沉丹田,差不多了,就是此刻。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他不信,敌军还能列出完美的阵型?
“兴!”就在他那个冲字到了喉头之际,对面的军官却抢在了他的前面。一声大喝,由于之前安静的衬托,显得更加洪亮。
“兴?什么意思?”被敌将抢先,且卡在节骨眼上,杜袭不禁微微一怔,兴?啥意思?敌将口中的这个字,代表着什么?
几乎与校尉的大喝声同步,先登二军的士卒动了。不是想像之中的起身,而是半起,右膝跪在地面,形成单膝跪下的姿势。
且在起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着极小范围的位移。杜袭见状,眉头猛的一抖,敌军阵型前后参差,那个姿势则是……
“退!”原本的冲字,换成了退字,敌将下令,敌军行动,杜袭一瞬间判断出了对方想干什么,他在兖州见过相似的场面。
校尉退字出口的一刻,曹军士卒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对面先登二军士卒,手中多出了一样东西,方向则齐刷刷的瞄准自己。
弩弓!定边军步卒的利器之一,论威力,它或许不如骑弓或是步弓,但在八十步的距离之内,无论速度威力,都可称巨大。
果然是在等着阴他们的,之前的战斗,二军从未拿出过这么多的弩弓。且有很多,是被敌军士卒藏在身下的,等的就是……
身下,背后,拿出弩弓的动作可谓紧凑有力,但在曹军士卒的眼中,却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猥琐!十分之猥琐。
尤其敌军明明有着强大的战力,还有如此行为,更令人不齿。
但不齿归不齿,敌军的动作猥琐也罢,偷感极重也好,他们出手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校尉军令出口,曹军反应也很快。
他们并不转身,背向后退,与敌军弩箭机扩之声同步的是,前方士卒竖起了手中盾牌,在第一线,形成了一道防御。
敢于上前,杜袭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敌军的装备优势,始终在他心里存在。盾阵,只是其中之一,曹军后退的脚步也很快。
他相信,敌军将领应该也能想到自己所想,他们用弩弓偷袭,一旦曹军应对准确,那么,这阵偷袭就会成为前奏……
先登二军,借远程压制,敌军后退之时,发动反攻的前奏。